“杨董要我告诉你的就是这么多,”李禄对郁知年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说,“杨恪和你一个是他的亲孙子,一个是他……最亲近的好孩子,既然杨恪已经准备要和你结婚,你也别想太多了,遗产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走吧,”他搭了搭郁知年的肩,“我们回去吧。”
郁知年被李律师搂着,往监护室那头走。走了几步,郁知年不知怎么想起上大学时,杨恪对他陡变的态度,继而又想起,那天在车上,他问杨恪为什么愿意和他同居,杨恪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郁知年的手脚突然变得一片冰凉。
杨忠贇躺在监护室的病床上,郁知年看着那些灯,茫然地站了一会儿,回忆杨恪邀请他同居后,他们之间的相处。
郁知年想:杨恪是开心的吗?
好像是,也好像不是。
是自愿吻他的吗?还是为了安慰他。
杨恪憎恨杨忠贇带给他的一切控制,杨恪想要自由,那么接受遗嘱的原因是什么呢,郁知年都想不明白。
他有点想找杨恪问清楚。
只是一预演自己有可能会得到的回答,郁知年的胃部便一阵紧缩,头脑变得空荡,小腿像开始抽筋似的,四肢生寒。
过了一会儿,杨恪和赵司北来了。
郁知年听见他们的说话声,忍不住躲进了楼道旁的清洁间,透过门上的一块透明玻璃,看杨恪他的父亲。
杨恪四下看了看,不知和站在监护室门口的杨忠贇的秘书说了句什么,秘书也张望着,说了句话。
杨恪没再问了,走到了赵司北身旁,两人一起看病房内的杨忠贇。
没多久,郁知年忽然收到了杨恪发来的一条信息:“在哪”。
郁知年恍惚地抓着手机,看着背对自己的杨恪。杨恪穿着和昨天一样的衣服,背挺得很直。
不安好像一双手,揉搅郁知年的肺腑,令他几乎难以站稳,想要从这间医院逃跑。
他们父子俩很像,只是杨恪更高些,也年轻许多。
赵司北更凝重些,和杨恪一起站了片刻,他走到了一旁,低头拿出手机,像在打字,过了几秒,郁知年的手机震了震。
他拿出来看,是赵司北给他发了短信:“知年,你在医院吗?我能不能单独和你聊聊遗嘱的事?”
清洁间里很昏暗,有消毒水的味道。
郁知年看着手机屏,想了许久,回头看了看清洁间通往安全通道的门,回复赵司北:“我在医院底楼的咖啡。”
郁知年是走路下去的。
他其实也可以到下一层坐电梯,但他不知怎么,好像变得有些惧怕人群,因此走了十二层的楼梯,来到底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