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点头:“正是。”
孙平笑道:“在南京待久了的,熟知秦淮风月的人才知道这种玩法。沈先生看样子不像,这是听别人说的的?”
沈静笑道:“瞒不过大人法眼。确是听人说的。”他因为想请客,之前特意向张越请教南京有何处好吃好玩的,张越便教他到秦淮河上租一只小船,顺流而下泛舟听曲,最有意思,因此他才定了与小有到秦淮河来。
酒过三巡,孙平引着众人下来酒楼。楼边就是河岸,石阶下停着六七只小船,早有十来个面孔严肃的年轻人,三四人站在一只船上,等在那里,见到孙平等人便倒身行礼。孙平挥手示意免礼,转头对赵衡笑道:“河上船多。我安排了几个人手,跟着才放心些,殿下不要嫌扫兴。”
赵衡道了声无妨,便率先上了最近的一只小船,回头冲着小有沈静招手:“上来吧。”
卫铮紧随其后,寸步不离。沈静也跟着迈了上去。
小有却站在岸边迟疑了起来:“大船是坐过不少,这么小的船我还从没坐过……怎么晃的这样厉害?!”
孙平却在背后,趁他一个不备,抓着他手臂一推,笑着将他推了上去:“怕什么!你就麻利的上去吧!”
小船被冲的一晃,小有吓得“哎哟我的妈”一声,一把扶住沈静,众人顿时都笑了起来,那边卫铮已经笑着摇起了船橹:“扶稳当了,这就走了——”
一溜七八只小船,就这么徐徐飘了出去。
前头一只船开道,孙平在第二只船上,与中间赵衡的船紧挨着。赵衡这只船上,卫铮在船头架着船橹,慢慢摇啊摇;船另一头摆着一只木几,上头摆着几盘点心,以及茶水酒水,赵衡独坐一侧,沈静小有一侧。
船一行起来,众人才发现这泛舟的妙处:原来秦淮河的酒家,入夜之后都在河两岸搭起了台子,隔着一段就有一处。高低错落,接连不断。台上有的是戏子浓墨重彩唱戏,有的是歌舞笙箫,有的是歌姬独声清唱,有的则是杂耍技艺,真是百家献技,各有千秋;每处戏台子前头都围着大大小小的船只,船上时时传来看客的叫好声,偶尔还有人从船上抛了花朵或者银钱到台上,作为打赏。
慢慢行了一段,几个人在船上已经听了一段戏,看了一段杂耍。那个杂耍十分出奇,是个高瘦的人在变戏法,先从指缝里抠出几个大铜子儿来,这还不算出奇,随后竟然伸手飞快的往虚空里一抓,竟然抓了一把花瓣出来,照着河里就撒了下来;众人一阵叫好喝彩,这瘦高个鞠了个躬致谢,又抬手凭空一抓,再一撒就撒了一把糖出来,还有几颗乒乒乓乓落在了沈静他们的船上;然后再挥手一抓,竟然抓了一只鸽子出来,一扬手那鸽子就扑棱棱飞向了夜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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