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殿下?”小又笑道,“上次那事之后你忘了?南京城封了五六日,满城搜了个底朝天,清理出来几十个不知道谁钉下的楔子。如今南京城里素静的很,孙平将军比封尚书更有办法,三步一岗五步一巡。听说现如今南京街头连个毛贼都不敢露头了。”
沈静仍有些耿耿于怀:“说好的我请客,本想设宴答谢你。三言两语的,反倒又变成了公务了。”
小有好笑道:“殿下难得这么有兴致,咱们何必扫兴。往后日子长着呢。咱们两个什么时候还喝不了一场酒了?找时间另约就是了。”
掌灯时分,孙平亲自来接了他们几个。一行人乘着马车便往秦淮河去,行不多时,先就听到了阵阵歌声乐声。沈静掀起帘子往外看,见河两岸人流如潮,声音鼎沸,竟比白天还要热闹几分;店家林立,酒旗招风,灯火连片,流光溢彩。
马车停到了一处酒楼,孙平先下车来,引着众人下车。一起进了酒楼,却发现里头空空荡荡,一个客人也没有。小有道:“孙尚书这是提前叫人清了场了?”
孙平笑道:“提前叫人把整个酒楼都订下来了。没外人在,喝起酒来也自在些。”
小有笑道:“多少年了,你这嗜酒的毛病还没改?”
卫铮在旁笑着接一句:“那句诗怎么写的来着——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我觉得说的就是孙孙大人吧,那江水怎么竭的?必是掺了酒进去,被孙大人喝干的。”
几个人顿时都笑起来,其中就数孙平笑的最大声,边笑还边拍着楼梯上的栏杆:“卫铮你小子!这些年了跟在殿下身边,怎么嘴还是这么刻薄!殿下也不好好管管他。”
赵衡挑眉,轻飘飘接一句:“不关孤的事。都是当年在甘肃跟你学的。”
沈静一边笑着,一边在心里暗暗记着往后千万别被卫铮抓住把柄。他如今与卫铮也熟了,发现卫铮平时话不多,一副严肃的样子;私底下性格其实也很是活泼,而且出口就是妙语连珠,字字珠玑,笑死个人不偿命。
——说来也怪,赵衡这样一个端正内敛,寡言少语的人,偏偏身边围了一群口齿伶俐、能言善辩的活宝贝。
到了顶楼,只见一整层都空了出来,四面窗户打开,江风鼓鼓灌了进来,凉爽宜人。临窗一张桌子,早已经备好了酒菜。孙平先请赵衡和众人落座,自己则亲自为赵衡斟上酒:“河上有那种画舫,不过那种没什么意思,坐在里面看不到河景,跟在酒楼里也差不多。我叫他们准备了几只小船,待会咱们坐着,顺着河慢慢往下漂,正好可以赏尽河岸两边的美景。”
赵衡听了转向沈静:“想必这就是你说的泛舟听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