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的在信阳歇息一天,大后天一早出发?”
小有言简意赅:
“你和王爷先走。我和卫铮留下善后,等大后天一早再上路。”
沈静点点头不再多问。
小有右手一翻,从袖里扯出一只小布袋:
“这里是路上的盘缠,不多,但尽够你们一路到南京了。王爷对市井衣食住行不怎么熟悉,万事仰仗你多操心了,沈先生。”
“我一定尽心竭力。”
小声说完了,两人又闲扯了几句,便各自歇息。
次日一早大队人马便进入了信阳境内。
虽然路上随处可见逃荒的流民,但比之前的几个州县却好了些。沈静与曹丰坐在后头的马车上,河南都指挥使王彪和方廷祥一左一右骑马走在豫王马车两旁,依稀听见两人不时同豫王隔着车窗聊两句信阳这边流民作乱的情况。
沈静觉得曹丰有些自来熟,同他一辆马车本来觉得有些不自在。可是曹丰自从上了马车,和和气气同沈静问了好,便开始闭目养神,反倒叫沈静省了应酬的功夫,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
晃晃悠悠走了半天,离信阳城门越来越近,忽然听到马蹄声疾驰而近。沈静放下书刚想撩起车帘看看,身边曹丰忽然已抢先一步起身,直接掀起了前头的车帘。
沈静跟着侧身往外看去。
来人身着将校飞鱼服,神色惶急,猛地勒马停在了王彪身边。王彪也勒马,附耳过去听来人嘀咕几句,片刻脸色顿时大变。
沈静不知外头何事,却见曹丰将车帘一甩,也不避讳身边的沈静,冷笑一声往后靠上车壁:
“好戏来了。”
沈静虽然不知所以,听了这话也知道其中大有文章,便将手上的书收进随身的行囊。正侧耳倾听外头动静,马车停了下来。他又撩起车帘往外看,却见王彪已经骑马转到了方廷祥那侧,两人一起窃窃私语两句,便又转向后面这辆马车。曹丰撩起一侧车帘问道:
“这是怎么了?”
王彪看看方廷祥,低声道:
“督公。信阳府衙被乱民占领了。”
曹丰猛地坐起身:
“什么?!”
“昨日入夜,流民攻入府衙杀害知府许秉之,将粮仓抢掠一空,然后四散逃走了。信阳城里现在乱成一片,根本没法进去啊!”
曹丰简直怒火攻心,起身将车帘一甩,一步跨到车辕上,手指着方廷祥和王彪沉声道:
“方将军的人不是还驻扎在信阳城外?!他们就眼睁睁看着流民作乱?王使君,前几日你不是抢着要派兵来驰援信阳?昨日还跟我说信阳里如今万无一失!如今当着王爷的面,竟然闹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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