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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苏澈回过神,抓过那个聪明的太医追问道:“病了?什么病?告假几日啊?”

“听说是肺热之疾,又兼风寒侵体,故而不能前来。陛下待咱们一向恩宽,所以恩准裴太医身子痊愈后再回来当值。”

苏澈行医多年,心知肚明这肺热咳疾是最难根除痊愈,且也最好佯装,只要少喝两日水,就是诊脉也看不出来。裴灵枢用这个病症做借口,摆明了就是不想入宫,摆明了就是有意想躲着他。

按照苏澈的心思,她主动躲着他不是最好的结果吗?她主动回避他不就是他想要的吗?她死心了,他不是应该安心才对么?怎么反倒有种愤愤不甘呢?

苏澈想不明白,也许韩墨初说得没错,他的的确确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得到答案后,他一路上浑浑噩噩的回到了他的药庐,蹲坐在满眼绿意的药田旁边,看着药田中穿梭的小学徒们看了良久。

忽而觉得自己心酸苦闷得像壶烈酒,莫名奇妙的就想讨个醉。

他咬咬牙叫过两个动过麻利的小学徒,命他们将自己埋了五年的药酒挖了出来,又派了两个脚程快的小学徒,去宫中请韩太傅来此与他共饮。

夕阳将落的午后,韩墨初乘着马车,带着两坛宫中佳酿,还有几品小菜来到了苏神医的药庐。二人也不摆桌,就将酒菜都摆在田埂上,迎风看着落日,边饮边说话。

少年时的经常在院子里席地而坐偷喝易鶨先生的存酒,那时候他们的酒量也不好,喝醉了就睡在院子里,第二日醒来脸上就被易鶨先生画花了。

自从韩墨初入宫而后,他们便几乎再也没有像这样迎风对饮过。

“子冉,你与我说门亲事吧,随便什么人都行,宫女也行,我想早点成亲。”苏澈顶着一张被烈酒烧红的脸

“不帮。”韩墨初拒绝得相当干脆。

“为什么!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兄弟!求官不给也就算了!怎么成亲的事情你也好意思不帮忙呢?”此时的苏澈已经有些醉了,大有几分戒酒撒泼的架势。

“苏常如啊苏常如,我就没见过比你还矫情的男人。”韩墨初的酒量好,酒品也好,哪怕如今已有五六分醉头脑却依旧清晰:“旁人都把机会递到你手里了,你自己扔出去的能怪谁?”

“你说谁矫情!你说谁矫情!”苏澈咕噜咕噜的把手中的酒杯喝干,随手又抓起一大把椒盐果仁送到了自己嘴里,咯吱咯吱的咀嚼着:“师徒如父女,我总不能娶自己的女儿吧?这有违天理,悖逆人伦啊。”

“照你这样说,我也该是陛下的爹爹了?”韩墨初不以为然的撑着额头,看着田边将落的夕阳:“我不光跟了他,还跟他一起养了个儿子,难道我便是有违天理,十恶不赦了么?”

“你与我不一样!”苏澈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们是!你们是!总之我们不一样!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