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毓诚一路跑在最前面,不管不顾的一头扎进了韩墨初的怀抱里,鼻涕眼泪甩得人满身都是。
当年七岁,腹中已有万字书礼的小毓诚已经极少这样哭闹了。
大约是这一次韩墨初走的时间当真太久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懂事,他看得出父皇的焦急,自然也会跟着忧心他亚父的处境。
他又素来懂事倔犟,不愿叨扰顾修,只能自己翘脚盼着。
今日韩墨初回来,他这些日子的憋闷才终于疏散出来。
跑在第二位的毓恒也挂在了顾修脖子上,捂着嘴巴咯咯咯的笑着:“诚弟弟哭鼻子了!真羞!”
“你胡说!我才没有!”小毓诚努力的吸了吸鼻子:“我就是刚刚跑得太快了,风吹的。”
“诚儿乖,亚父今后不走这么久了。”韩墨初温柔的给毓诚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和鼻孔下方的涕泪:“以后每天都在宫里陪诚儿好不好?”
“嗯!好!”小毓诚揉揉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便从韩墨初的怀中爬了下来。
几个年纪稍小的孩子跑在后面,也都垫着脚要两人抱抱。
二人挨着个的颠了一遍,为了表示公平只有顾修抱起了年纪最小的卓寻,其他大些的都不能赖在二人怀里坐着。
宁王顾攸和苏神医也跟着孩子们的脚步走走到了二人身边。
“七弟,韩太傅你们可回来了,母妃在王府里都快担心死了。年都没有好生过,睁开眼睛就给你们祈福。”顾攸宛如一贴膏药似的往顾修身上一倚:“连我都学会念祈福经了。”
“哎呀,恭喜福大命大的韩太傅,又一次大难不死啊。”苏神医先是冷着张脸,不咸不淡的念了一句,紧接着眼圈一红,竟也性情起来:“你下次去哪儿能不能带上我?我可不想再这么天天悬挂着了!”
一群人将二人簇拥着走到了太妃金氏面前。
金太妃眼圈通红,满脸慈爱伸手摸了摸宝贝儿子被风霜皴黑的脸,又拍了拍韩墨初在罗刹给冻得冰凉的手背,老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的乖乖儿啊,可是受了罪了。”
“母妃安心,儿子一路行军快,没有让子冉被困太久。”顾修低下身子试图让金氏看得更清楚些,好尽早把心放宽。
“正是呢,多谢太妃娘娘记挂。陛下来得快,臣此次也不曾受过什么委屈。”
“那也是遭了罪了。”金氏十分坚持的一手挽起一个:“别当本宫没见识,那罗刹是什么地方?冰天雪地的穿裘毛都受不了!子冉的身子单薄,这若是小小年纪就冻伤了心肺,往后可怎么好?!”
与金氏相比,一向端庄的晴昭公主就显得平静多了。
她只是现在离顾修最近的一侧,温温柔柔的给弟弟整了整常服的领口,微笑着说:“回来就好,长姐做了你们最爱吃白玉莲花糕,还有芙蓉鲜鸡汤,快些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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