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正好饿了。”
“嗯嗯!姑姑诚儿也饿了!”
“长姐一说,本王也饿了。一晃都这个时辰了,七弟你怎得回来的这么晚啊?”顾攸清清嗓子叫了一声尚宫吴氏:“吴姑姑啊,快传开席吧。”
“是!宁王殿下!筵宴早就齐了,只等各位贵人入座了。”
“唔!恒儿要跑第一个!我瞧见姑姑今日做了蟹酿橙!先到先得!恒儿要那个最大的!”
“蟹酿橙啊?臣还没在冬日吃过这么金贵的菜呢!今日可是有口福了。”高深莫测的苏神医咽了咽口水。
看着眼前至亲们其乐融融的热闹景象,顾修堂而皇之的在众人面前牵起了韩墨初的手,一道迈入了含元殿。
因为。
谁都知道他是他的谁。
谁都知道他待他有多重。
谁都盼着他们两个人,能一起平安到老。
***
短暂的亲眷时光过去,摆在君臣二人面前的是这段时间以来堆积的政务。
君臣二人分工明确。
顾修办军务,韩墨初办朝务。
顾修的军务办完了,也会帮着韩墨初来分担朝务。
夜深如许。
君臣二人并排落座,顾修低头挑着兵部的折子。
韩墨初则在一旁翻看着户部的账本。
这一场大仗打下来,户部的账面上统共只剩下了三百多万两白银,多年积存下来的金银粮草也被掏得所剩无几。就算是加上此次罗刹国给予的赔付,也还是杯水车薪。
随着账目的翻动,韩墨初胸腔内翻涌着巨浪,一阵紧一阵松,整个心脏都被揪了起来,喉头如同被巨石闷堵,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
他亲自出使罗刹原本就是为了省下开战的军费,谁知一文银子没省下,还被这狼崽子把家掏了个底朝天。
可怜他平日里连身华服都舍不得做,他和顾修仅有的那几件大朝服还是顾修登基当年做的,宫中所用的使役只是先帝朝的五分之一。
如此大行节俭之风,竟然一朝被顾修这个小狼崽子泼水似的扬了出去。
韩墨初强忍着心头的剧痛翻完了户部的几本账目,抬头笑得宛如春风一般温柔和顺:“陛下,臣有事问您。”
“嗯?何事啊?”埋身军务的顾修没有抬头。
“陛下可知眼下国库之内还剩下多少银子啊?”
“银子?大约还有不到一千万两,加上罗刹的赔付,大约可到五千万两?”顾修又翻开一本军报随口说道:“子冉不是在看账么?怎得问朕?”
“国库之中除了这不到五千万两的银子外,一点能应急的积存都没了。八月才能征秋捐,眼下才二月。中间这半年,陛下预备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