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每天晚上都会陪在这个孩子身边,引他和自己说话,无论说什么他都表现得很有兴趣。
终于有一天,那孩子手舞足蹈的同他讲起了他的生母当着他的面被西戎蛮人一口一口咬死的故事,说到最后小孩子抱着他的脖子,崩溃大哭了起来。
那天之后,一向不哭不闹的韩墨初终于开始学会了淘气。
“我下令给广陵的水路修了许多条通渠,先生若是以后闷了,可以去逛逛。”说了半晌,韩墨初终于清了清嗓子,换了个姿势:“先生,有件事我一直想了很多年都没有告诉您,今天我想同您说清楚。”
“什么事啊?”易鶨的回应更温柔了。
“小时候您每年过年烤的猪肉当真难吃死了,还好您后来改吃素了。”韩墨初紧闭双眼,睫毛因憋笑而不停抖动,果不其然额头被狠狠戳了一下。
“天杀的小兔崽子,老子这辈子都白疼你了!”
***
转过天来,易鶨先生粘回了红胡子。向来自大周的那些随行使臣,传译,及内侍们带来去了韩墨初的信物。
吩咐他们稍安勿躁,他的安全并无大碍,一切听候指示即可,不需为了与他罗刹宫廷正面冲突。
又以大祭司的身份统一了所有来为韩墨初看诊的医官的口径。
罗刹女王在所有人那儿得到的结论都是:此人心症发作,至少需要修养半月光景,才能同女王两相修好。
韩墨初也很擅长装病,脸色憋得灰白,嘴唇咬得通红,罗刹女王每次来见他,他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别说是生下一个天神一般的后代了,好似稍有不慎这人就要直接去见天神去了。
安女王很想找个人来背锅发泄,却又找不到一个正常的渠道,只能每天带着一群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盼着韩墨初有一天能好起来。
“熊孩子,别装了。”罗刹女王走后,易鶨先生毫不留情的掀起了韩墨初的被子:“你可想好了,怎么让那个小皇帝派人过来接你?”
“脱身的事情自然早就想好了,只是先生说要我病半个月,我总要病够日子才是吧?”韩墨初不紧不慢的靠在床头,看着面前变成了与他成了同龄人的易鶨先生。
“你这孩子,怎么每天都在怄我?”
“是先生对女王说的,周人是最接近天神的民族,所以罗刹女王才会对我如此情有独钟的。我也想不明白,先生究竟为何要这样说。”
“因为…先生说得是真话…”易鶨先生心中暗想,总不能告诉这孩子他是为了抬高自己在罗刹的地位,获得一张长期且稳定的饭票所以才故意胡诌出来的吧?
“先生,你不会是为了在罗刹宫里蹭吃蹭喝,胡诌的吧?”韩墨初的眼睛很毒,总能一眼把人看穿。
“先生我什么时候做过蹭吃蹭喝的事情?!”
“先生以前最会哄女人了,您是不是因为罗刹国是女王执政,所以才一定要到罗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