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银针的诺相佯装为难的摇了摇头:“女王陛下, 此人应该是素有心疾, 大惊大喜之下触发症结,需要静养至少十天半个月,不能再受刺激。”
得到了这样的结论,安女王的脸色很是难看,她拢了拢披在身上的睡袍,无可奈何的留下一句:“劳烦大祭司好生照顾他,争取让他尽快恢复健康。”
“是,臣自然会尽力而为。”送走了安女王后, 诺相自顾自的坐在了床边的木凳上,边说话边将头顶的红发还有嘴角的胡子都撕了下去:“熊孩子,不就是想要座铜山么?千里迢迢的跑到这儿来做什么?给你留了那么些金子还不够你折腾的?你还真下得去手,你怎么不干脆把自己肋骨敲断了啊?手上不疼么?还装睡?”
“疼啊。”床上上一刻上还双眼紧闭的男子已经撑着肩膀坐了起来,谦和温顺的笑着:“我只怕先生不想认我。”
“你还挺善解人意的?方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砍人脑袋的时候怎么没想想我是谁?一拳捶在自己心胞上怎么没想想我是谁?难不成你从小我什么都没教会你,光教会你怎么作死了?!”易鶨卸下了自己满脸的须发露出了原本英俊明逸的容貌,那张脸与韩墨初在京兆府尹姜篱的花厅里见到的画像如出一辙, 都是干干净净,如宝似玉一般:“虎口上的血, 自己吸干净了, 还等着我帮你?”
“先生啊, 您怎么不会老呢?”韩墨初含着自己的虎口,好奇的凑到了冷着一张脸的易鶨先生跟前避重就轻道:“好似看起来,比我年纪还小呢。”
“你就当我是吃了长生药的老神仙吧。”易鶨先生一指头戳在了韩墨初凑过来的额头上。
“先生,您骗我。您说过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神仙,更没有什么长生药的。”韩墨初扶着额头依旧没有想退开的意思:“先生您这张脸下面是不是还藏着一张脸。”
“没有!”易鶨先生抬手将几乎把脸贴到他身上的韩墨初挥赶到了一边,脱口道:“以前我是怕你和常如知道我是神仙缠着我变戏法,所以才那么说的。”
“哦…原来如此。”韩墨初半信半疑的点点头:“那先生你到底会不会变戏法?我想要个兔子,活的。”
“韩子冉,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真揍你?”易鶨先生凶狠的瞪了韩墨初一眼:“你还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处境?你能不能先正经想想怎么从罗刹女王的手里全身而退?要只活兔子!你预备放哪儿养啊?!”
“先生的寿星杖已经在大周的棺椁里随先生的替身下葬了。先生这会儿想揍我也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不如先记下,来日再一并算账吧。”韩墨初拉上了松软的鹅羽棉被,滑到了温暖的被窝中找了个相当舒适的姿势:“有先生在我还忧心什么?我的处境自有先生会替我操心的。”
“好你个小兔崽子!真是越大越不招人待见了!”易鶨先生被这慵惰惰的一席话气得脸色发青,满屋子乱转试图找到一个既有威慑力,又不至于真伤到人工具,转了半天,最终选择卷了个粗粗大大的纸筒攥在手里:“把手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