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初一本正经的坐姿让顾修只得认命,他稳稳的朝韩墨初伸出左手,手心舒展,五指并拢,手臂也伸得笔直。
“遇事急躁,罚十记。临事逃罚,再罚十记。”韩墨初淡淡开口,手中的戒尺高高举起,轻巧的挥落,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还是那样痛到钻心的肿痛感,每抽一下都让人心口发紧。
顾修觉得自己大约是古往今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登基之后还要被自己的师父打手板的皇帝了。
他从戒尺挥落的弧度中,注视着对面正在一丝不苟的敲他掌心的男子,脑海里渐渐将那夜与他说要与他并肩行过红毯的男子重合起来,一时间他好似都忘了他正在挨打。
韩墨初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目光的注视,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戒尺,抬眸道:“陛下看着臣做什么?”
眼神交汇的一瞬间,顾修忽然倾身压到了韩墨初面前,距离近的几乎要与那人贴在一起:“那天晚上你说的话,朕想明白了。”
“陛下臣才打了十五下,陛下受不住了?”韩墨初没有一丝闪躲,他眉锋轻扬,无比温柔的笑道:“臣可不记得与陛下说过什么。”
“你等朕把话说完了再打。”韩墨初那一句不记得,让顾修这心血来潮的举动显得更加慌乱,他一手压住韩墨初的手腕,一手拥着韩墨初的脊背,盯着那双美丽的眸子,前所未有的滔滔不绝:“韩墨初你自来总是这样,你明明心里什么都清楚,但你就是不肯告诉朕你什么都清楚。朕今日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朕心里有你,朕喜欢你,朕想与你今生今世都在一起。你说什么朕都喜欢听,做什么朕都愿意陪,朕从头到尾都想把你摆在心尖的位置上!你就是朕的心上人,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是朕的心上人!这些话朕已经憋在心里许多年了。朕可以征战沙场,也可以运筹江山,只是唯独在对你的这件事上小心翼翼,因为朕不想失去你。朕不是六哥,做不到心里有你就能毫不客气的把你强留在身边。朕这些话今日都说明白了,你今后不许再与朕装傻,也不许再试探朕的心思,朕也不需要你回答什么,你与朕可以依旧如常的做君臣,你是朕的肱骨,是朕此生最信任的人,无论你回应与否,朕都不会疑心你,更不会疏远你。”
顾修言罢,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从韩墨初的身上退开。
顾修还未退远,韩墨初反客为主的拥住了他的臂膊,将他如少年之时一般揽在怀里,手掌贴着他起伏不定的脊背慢慢理顺:“陛下说的没错,臣确实是很早就知道陛下的心思了。可是臣那日并不是想试探陛下。因为陛下对臣的情感,臣也是梳理了许多年才梳理顺畅的。其实不管陛下今日这番话说与不说,臣都打定主意今生今世都会陪在陛下身边,君臣也好,师徒也罢,哪种关系能走得长久,臣便会竭尽全力维系哪种关系。臣承认自己凡事都是谋定而后动,唯独在面对陛下时从未想过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陛下对臣之心如何,臣对陛下之心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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