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顾修加封正五品平威将军,为阵前先锋,新兵营归入轻骑营麾下,连同着副将高笙一起统一由顾修管辖统领,即日起随军出征,限期十二日内到达前线战场。
顾修与丁泉接了圣旨,马不停蹄的整军出发。
顾修换下了那身新兵所用的软甲,换上了那身原本便属于皇子的鎏金铜甲,这身战甲是君王顾鸿命人送来的,是昔年君王顾鸿为皇子时首战告捷时先帝的赏赐。
那身属于少年人的重甲,尘封多年最终重见天日,肩头与腰间的兽头被擦拭得光洁如新在灯火通明的掩映之下,将顾修那份浑然天成的将帅之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殿下,重么?”韩墨初双手捧着沉甸甸的战盔,稳稳的戴在了顾修的头上,鹰隼花纹的护额遮不住顾修眉宇间的豪杰之气,只衬得少年的神情更加刚毅。
“不重。”顾修撑着一身甲胄,立在韩墨初面前,眉峰轻敛:“师父,你为何也要束甲?”
此时的韩墨初也是一身全副武装的镀银铁甲,腰间佩着长剑,背上负着长弓,肩上压着一件素绒长披风。紧束的勒额将眉角稍稍吊起,显得整个人雄姿勃发,英气逼人,丝毫看不出素日那副温文俊雅的书卷气。
“臣既随军,便没有畏缩在后的道理。臣既随军,便要护持殿下周全。”韩墨初将大红色的猩猩毡斗篷展开,扣在了顾修铠甲上的莲花肩扣上,双手执起顾修素日常用的那杆长!枪,正声言道:“请殿下出营上马。”
顾修更衣完毕,手持长!枪跨上了那匹训练有素的战马五十金,韩墨初也蹬上战马并肩立在顾修身侧。
当下已是天色全暗,营帐外整装待发的士兵们手持着火把,昂首挺胸的等待着新任将领顾修的检阅。
顾修轻夹马腹行至队伍最前,环顾四周,看着火把下那些神情严肃的面孔。那些面孔中有这几个月来与他朝夕相处的少年人,也有些正值壮年的青年人,更有些四五十岁饱经沧桑的中年人,那个面对新兵不可一世的副将高笙也在其列。
顾修勒马立在众人跟前,高声问道:“此次,出征靺鞨,诸位怕不怕?”
“不怕!”众人闻言齐声呼喝。
顾修目光坚毅的看着众人:“战场上刀剑无眼,瞬息万变,谁家无父母,谁人无妻儿,心中有惦念,你我同为血肉之躯,为何不怕?!”
原本整齐的队伍出现了简短的骚乱,顾修的这番话,似乎让那人群中的少数人内心动容,而这份动容也渐渐的感染了周遭的人,一时之间众人出征前的心绪都被打乱了。
“其实,不光你们会怕,我也会怕。我与你们中许多人一样,是初次上战场,我的手上还不曾染过一丝鲜血。我怕我不能胜任将军之职!我怕我稍有不慎便会让们所有人都因我而付出代价!”顾修话锋一转,用更加恳切的语气说道:“但是怕又如何?而今靺鞨十六部已然反叛,在边境之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果任其壮大,那么总有一日那些靺鞨蛮人会攻入汴京,会将他们的长刀,伸到我们亲人的脖颈上!到那时候,我们便连怕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顾修的话又一次让出现骚动的队伍安静了下来,士兵们抿紧双唇,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武器,听着眼前的金甲将军在阵前与他们所说的话,心头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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