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儿臣无事,是弟弟们误会了。”顾锦如实答道。
“既然如此,那便扶阿兰世子下去歇息吧。”顾鸿的目光又落在了另外三个儿子身上:“你们几个,不问青红皂白,殴打外邦世子,都给我到殿前佛龛处跪着思过去。”
顾鸿嘴上说着责罚,但神情明显是端起来的严肃,殿前佛龛跟前的蒲团又大又软,三个身体强健的少年是跪不坏的。
云霓庵内院的禅堂内,顾锦捧着盛满伤药的托盘走了进来。
“公主殿下,在下没那么严重。”阿日斯兰扯着嘴角朝顾锦笑了笑,嘴角处撕裂的伤口也被牵扯,笑容多少有些僵硬。
“我知道我那几个弟弟下手没什么轻重,所以...”
“所以公主又是来替那些殿下们赔礼的?”阿日斯兰低了头,语气怅然若失:“在下还以为,您是想来看看我伤的如何。”
“我其实...”
“公主,其实在下都明白,那几位皇子殿下对在下有敌意,是因为在下所求是他们心中最珍视的宝贝。可是,公主在在下心中同样也是此生最想得到的珍宝。”阿日斯兰说话间从脖颈间掏出一枚箭头形状的项坠:“那时公主殿下用箭射了我的帽缨,朝阳下的公主就刻在了我心里,让我朝思暮想,辗转反侧。我此番来也想知道公主对我心意为何,若是公主厌弃我,我也绝不纠缠。”
顾锦愣住了,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审视了眼前这个蒙室青年,想起了山林中青年为他挡下的狼群。
“阿兰世子,我只能说我心中并不厌恶你,也很感激你那时救我。可你我结亲,是国与国之间的事,我...”
“公主不厌恶我就好。”阿日斯兰有些激动的攥住了顾锦的手腕:“我在此向公主保证,你我结亲,不是为了两国邦交,公主殿下也绝不是为了和平而来的礼物。公主便是我在长生天的指引下寻来的挚爱,我愿在此起誓,如有一日有负公主,必然教我身首异处,不得善终。”
顾锦有些仓惶的收回了手腕,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根:“世子此言,太重了。”
“公主,在下会同您那些弟弟有个交代的,也会同公主一样待他们好。公主的七弟那样喜欢骑射,漠南部有八百里草场可以任他驰骋。若有一日,他在京中过得不畅快,公主也可以是他的退路,还有您的母后,若是来日新君登基她不想在京中养老,漠南部天高云阔,足可以让她颐养天年...”
顾锦没有想到阿日斯兰会提起顾修和孟氏,她的犹豫不决,一半是来自于对母亲的不舍,一半便是这个她最疼惜的弟弟。
那些弟弟都有各自的母妃为伴身后有各家势力扶持,只有顾修,是她最忧心。
顾修是个出色的皇子,随着他的年纪越来越大,这样的出色在某些人眼中便是种罪过。而这个阿日斯兰说的没错,她若是嫁往漠南,她将来便能做顾修还有母后的退路,让他们能随时从京中的乱局中抽身而去。
“世子。”顾锦抿唇想了想,缓缓道:“要说服那几个小东西,你一个人不行的,来日还是我帮你吧。”
傍晚时分,顾修回到了归云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