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走后,顾偃又看向顾修,出言问道:“七弟,你可有受伤?”
“不曾。”顾修答道。
顾偃面带微笑,朝韩墨初颔首致意:“宫中刁奴油滑,韩少师入宫不久,让您见笑了。”
“无妨,今日多谢四殿下。”韩墨初还礼致意,一言一语间仔仔细细的将顾偃其人看了一遍。
顾偃年纪比顾修大两岁,举手投足间气定神闲,一看便知是天潢贵胄。
可见其生母一族这十数年的悉心栽培。
“今日之事于我不过举手之劳。”顾偃摆摆手,展眉笑道:“我一向听闻韩少师是难得当世大才,您如今与我七弟授课,我素日也爱读些典籍,不知将来若有疑问,能否请韩少师答疑呢?”
韩墨初与之对视一眼,他听得出顾偃话里笼络人心的意味,十四岁的少年便有此心计,不得不教人另眼相看:“多谢殿下垂爱,只是臣出身草莽江湖,杂学而不精,您身边已是贤才如云,臣若是与您自身少师所答有所出入,岂不是误人子弟了。”
“韩少师您言重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言,您不必太放在心上,来日若有我身边少师不能解答之事,我再向您请教。眼下我还要去与母妃请安,便不扰您和七弟游园了。”
说话间,顾偃走远了。
经过方才一闹,顾修似乎没了与韩墨初过招的心情。
顾修虽生来不爱说笑,可终究少年人,城府不深,他喜或不喜韩墨初一看便知。
韩墨初也不多问,只是带着顾修原路返回归云宫内。
两人回去时晴昭公主已经离去了,只剩一个傻呆呆的宝德看守门户,见二人回来,便递上了擦汗的冷毛巾。
二人在门前稍做停留,便又回到那间授课的堂屋之内。
那间纷乱不堪的堂屋也被收拾得窗明几净,书墙被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墙边,那些凌乱散落的小东西也被一一收起,搁在一个箱子里,笔墨纸砚,坐垫蒲团也都换了全新的,还燃了一炉可防蚊虫的艾叶熏香,屋内的油墨香气混合着艾叶熏香,散发出一股奇异且迷人的气味。
顾修闷闷的坐在蒲团上,一言不发,以至于小太监宝德来奉茶时都格外小心。
韩墨初坐在一旁,饮了口茶水缓了缓盛夏归来的焦渴,出声问道:“殿下,怎么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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