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稽。” 顾修冷哼一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便不再搭理韩墨初。
“殿下,要不您叫臣一声师父,臣便分您一个。”韩墨初无比大方的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糖包伸到顾修面前:“怎么样?”
这哄骗幼童的把戏狼崽子顾修很显然不会领情,一爪子便将糖包拍的老远。
韩墨初也不恼怒,将糖包拍拍灰尘,捡回盘子里,自顾自寻了本书,靠在一旁的墙边翻看起来,翻到双眼沉重发酸时便闭目养神,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深夜,韩墨初转醒过来。
窗外雨声阵阵,不远处的顾修还在守着夜灯背书,神情专注且投入。
韩墨初悄无声息的起身,缓步走到顾修身后,正欲帮他拨剪灯花。
恍然间觉得身前的少年身形晃动,最后整个人都毫无防备的向后倾倒,若非韩墨初反应够快,那少年非撞了头不可。
“殿下?”韩墨初低头唤了一声,少年没有反应,整个人软的像面团一样,任由韩墨初摆弄。
韩墨初皱眉探了探那少年的鼻息,发现少年呼吸均匀顺畅,原来只是睡熟了。
顾修这几日为了与他斗气,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也没有正经吃喝,且注意力高度集中。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即便身体再强,撑到这会儿也该是极限了。
韩墨初摇头展笑,将那狼崽子顾修打横抱了起来,朝堂屋之后连接的卧室走去。
转进顾修的卧室,韩墨初彻底怔住了。
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走进顾修的卧室,那卧室里竟然也同堂屋一样,是一间空屋。
一应陈设皆无,墙角只有一个一尺见方的衣箱,衣箱旁边是两双官靴。另外一边的角落里席地铺着一床被褥,枕边是小太监宝德临睡前留下的灯盏,灯盏照亮的地方立着一杆椆木长!枪,比寻常军营所用的小些,看起来是顾修这样的少年人用的。
长!枪,云氏一族无论男女皆习长!枪。
云家游龙枪,枪走如龙,战场之上,二三十人难以近身。
原来每日顾修天不亮便起身,都是在练枪。
韩墨初抱着熟睡的顾修在那空荡荡的卧室里走了一圈,想了想还是将那孩子抱回了自己的卧室。
顾修大约真是累极了,韩墨初将他放在榻上的一瞬间,他便本能的把脸挤到了枕头里。眉头皱着,整个人尽可能蜷缩成一个小团。看起来便像一只小兽,还是一直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小兽。
韩墨初悄声在屋内燃了一点安息香,又替顾修脱了靴子,宽去外袍。
韩墨初的动作很轻,因为睡熟的顾修始终眉峰紧锁,好像随时会醒来一般。
安息香青烟袅袅,冲入鼻息,顾修的眉峰也随之渐渐舒展。
韩墨初又小心翼翼的拿起顾修的左手,翻开手掌,观看自己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