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何蹲在秦凌面前,将他衣襟撕开,又取了金疮药。可才拧开瓶塞,他的手腕就被秦凌用力握住,连瓶子都叮当掉落地上。
药粉撒了一地。
“别碰我。”
“不要任性。伤口不敷药,怎么能好?”
“不好不正合了你的意?你不是想杀我?那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
淮何想,我怎么可能让你自生自灭。这么多年,你就像我的亲弟弟……我怎么可能舍得不管你,让你自生自灭?
可是爱之深,责之切。你到底懂不懂。
但他没有说出口。多年军旅生涯,其实他也并不是那种懂得将柔情说出口的人。
于是相对无言。
那药瓶被捡起来了,又被秦凌打落在地。最终,淮何只能叹一口气,将葫芦型的药瓶塞进秦凌怀中。
“你不用我,那你回房自己包扎。明日陛下同白大人他们去和谈现场,你也不必跟着。在家休息就是。”
“嫌我给你丢人,给你惹事?”
硬邦邦一句话,叫淮何眉头蹙起。他想说我并没有嫌弃你给我丢人,但又觉得他才这样闹过一场,不该助长他嚣张气焰。
“既然知道,下次就别到处惹事。”
秦凌没有回应。他站起身,自顾自走了出去,也没有关门。冷风呼呼从门口吹进来。淮何收拾了一地狼藉,再回头看,发现他人已经不见了。
“不知他的伤包扎好了没有……”
淮何自言自语一句,有些担心。可转念一想,他并没有用力,不过是浅浅皮外伤。若是平时操练没能收力,其实伤势不见得比这次轻。
但不知为何,他还是有些心神不宁。于是他走出房门,一直走到秦凌的房间外看了一眼。
灯光亮着,秦凌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很快,他坐下来,开始换衣服。
——应该是涂过药,也包扎过了。明日不用他跟着,休养几日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淮何放了心,就回了自己房间,熄灯睡了。
……
这一夜,因着李广宁的异常,所有人都紧张而不安。因此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一夜中还有另一件变故发生。
午夜时分,秦凌一人一马,离开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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