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广宁的贴身侍卫去替他办事,从来不分白日黑夜。夜半时分出发,也没什么奇怪。所以,就算之前有人隐约听到在淮何房间里似乎传出了争吵声,甚至听出了那是秦凌的声音,也没有放在心上。
——淮侍卫长和秦副侍卫长,又吵架了啊?
——说起来,淮侍卫长这么稳重的一个人,却只有在面对秦凌的时候才会失态啊。但是他们看起来,又关系很好的样子……
那些泛泛之交这样想。而与这两个人更熟悉一点的那些侍卫,则会暗地感叹——秦老将军,真是收了一个好亲兵。这世上有几个人肯自断前程,只是为了照顾所侍奉的将军留下的独子,而且一照顾就是十年?
不过不管如何,他们也只是模糊地想一想,就那么过去了。
他们中没有人能料到,秦凌竟然就这么从御前侍卫队中彻底消失了。
之后很久很久,都再没有人见过他。
……
苏汝成没有骗人,他确实被雪狼抓伤了。那伤口很深,几乎能够看到肋骨。
“少主!你真是……这样的伤,怎么随便捆一捆就算了?边缘都已经开始红肿发疮了,再耽误下去,你就会发热,说不定会有危险!”
图雅一边熬煮草药,一边不住抱怨。草药散发着苦冽气味,他用滚水烫了布条,用火焰烧灼过的刀尖挑着,替苏汝成擦拭伤口。
“嘶……轻点轻点!”
“不要喊!轻了怎么能好?”
图雅明显怒气升腾,下手也重。苏汝成叫苦不迭,
“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啊?是你叫我快些赶回来的啊,那封信不是你写的吗?”
“我是叫你赶回来,可我不知道你受伤了啊!那当然是养伤要紧……”
“我要是真养伤要紧,今天就来不及救下阿齐勒了!那个大燕皇帝,若不是行凶被我打断,鬼知道他会干出些什么!……嗷嗷嗷嗷!图雅!”
苏汝成一把将图雅推开。他喘了半天粗气,可怜巴巴望向杜玉章。
“阿齐勒,你来替我处理伤口好不好?”
杜玉章愣愣抬头。
方才苏汝成与图雅聊得热闹,其实他根本一句也没听进去。他人虽然在这屋子里,神魂却早就不在了。
满脑子,都是李广宁离开那个眼神。一遍又一遍,不住回放着。
“阿齐勒?可以吗?”
“啊?嗯。”
杜玉章从杜玉章从图雅手中接过了小刀,
“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