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恭谨道:“回将军,是香桃小娘日日来打理书阁。”
夏渊怔愣,倒是没有想到。
“那还赏不赏了?”崔副官看着夏渊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
夏渊想到被她填满的院子,冷哼一声,“她什么都有,赏什么赏。”
崔副官脸上吃了挂落,赶紧噤了声。
夏渊手里的书刚翻了几页,冯管家和林姨娘来见他,请他过目账册。
镇国公府外表看着风光,其实也有难言之隐,这偌大的府宅里几十口人的开销全都从夏渊的俸银里出。
府里都是女眷,大多没有殷封,只夏老夫人有个三品诰命在身,但祖母的银子,夏渊自是不让动的。
宁远夫人作为出嫁的公主,财力俸禄都不是常人所能及的,但自老国公起就多次强调,公主的财产都全归她自个,国公府一分一毫都不能动。
这样扒拉下来,就只剩夏渊的俸银了,夏渊作为镇国大将军和镇国公,领着两份俸禄,按说数额之多也是顶尖的了,但也只堪堪维持偌大的镇国公府。
夏渊不想亏着家里的女眷,他在军中也用不着银子,是以每月他的俸银都是直接划到国公府帐上,数量多少,怎么用全由冯管家和林姨娘调度。
他们每月都会给夏渊寄对账单,现在夏渊回来了,为表诚意,就亲自奉上。
在边关时,军务冗杂,收到的账单,夏渊都交给崔副官处理,现下正好无事,他接过林姨娘递过来的日常用度账册,慢慢翻阅着。
突然,他眼睛定在一处,眉头微微蹙起,越往下翻,他面色越沉,翻到最后一页,他把账单往案上一撂,质问:“香桃怎么在账上支了那么多笔银子?”
府里女眷月银不少,吃穿用度另外发放,每年宫里赏下的金器玉石、帛锦绸缎,夏渊一个不留,全都让分了,在府里省着的话,根本没有用银子的地方,就算想额外穿金戴银,也是足足有余。
何来另外支银子之说。
林姨娘回道:“香桃小娘一心为怀瑾挂心,你远在边关,她还默默为你打点,我实在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
夏渊看看案上的绿植和书架上的草药包,再想想满院的笼箱,冷哼一声,“怕不是打着我的由头,中饱私囊吧。”
林姨娘垂下眼帘,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道:“这.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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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寿安堂出来,香桃原路返回茗汀居,她不想回屋,在河畔的石子小道慢慢踱着步子。
这条石子小道直通夏渊的寝院,两旁草木葳蕤,花蕊吐芳,脚下的鹅卵光洁如新,不染尘埃,一看就是费了心思养护的。
这是香桃的杰作,一花一木都是她亲自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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