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自然点头称赞,郎君的品味从来都是最好的,不需要有任何的怀疑。
虞楚息见他又用这样真诚的语气夸赞自己,耳根微烫,继续道:“这火候是最难的事情,若是不够,茶末便会浮起,若是过了,茶末又会沉下,以刚过二沸最佳。”
过了一会儿,果然只见水面上方开始冒着细小的气流,不时有一些小泡冒出,但虞楚息仍旧沉住呼吸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面上被热气熏出细微的水珠。
又片刻后,继而沿着茶壶底边缘像涌泉那样连珠不断往上咕噜咕噜地冒泡,虞楚息目光一亮,他立刻舀起一勺开水,在刚才制好的茶末倒入了一点点,调制成膏状,然后才开始点茶。
而郎君的点茶完全不同,他一边拿着茶筅轻摇击拂,同时注入热水,少顷后,浮上来的茶沫便雾气汹涌,蒸腾而上,等雾气慢慢散去,茶纹水脉变化幻灭,最后只见乳白的茶末如同瑞雪,纹路似疏星淡月。
虞楚息目光晶亮,微微细喘了一下,才含笑道:“这便是分茶之技。”
而谢舒的目光凝在茶盏上,又回到虞楚息的面上,若不是郎君展示,在此之前,谢舒从未想过,原来真如书中所说,当点茶的技艺发挥到了极致,便可以通过茶末和沸水的反应,用茶纹水脉绘制出这样奇妙的景象。
虞楚息轻睨他一眼,曼声道:“你要是学会分茶,便可以去和别人斗茶了,我听说你们文人喜欢举办茶会,斗色斗浮争个高低上下,若会分茶咬盏,这又有何难?但是你们之中会分茶的人却很少,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谢舒听郎君这样揶揄自己,他神色间不仅笑意不减,反而更浓,他忍不住牵住郎君的手,来回捏着,低低在郎君耳畔道:“这其实也不奇怪,郎君有所不知,这世上像郎君这样聪慧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而我更是资质愚钝,还望郎君垂怜,手把手教教我吧......”
虞楚息哪里见过谢舒这样,还用“垂怜”二字,好像自己不同意,就是欺负他一样。
可是哪有手把手教的......
最后,虞楚息还是没有挣开他的手,反而轻轻地回握住。
谢舒含笑看着他,心中从未如此满足。
原来这便是风花雪月,合鸣琴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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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后,谢舒便开始拟定文会的事项。
在这个时代,文会和诗会一样都十分盛行,大家时常以文聚友,以此为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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