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不该想太多,可……依那两人亲密的关系,苏然若是动手,曲风眠会不知晓么?又或者,这一切本就是曲风眠策划的呢?毕竟……这阵子曲风眠一直在他家中来往,有充足的下手时间。
林敛:“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秦庄:“什么?”
林敛:“天下钱庄如此多,为何回南教偏偏对你家的下手。而且,你们之间也没有仇怨啊。”
他细思片刻后,还是将疑问抛给了秦庄:“秦公子,在回南教的那些日子,你和那魔头有什么冲突么?”
秦庄难受地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那就奇怪了。他既放了你,为何又要杀个回马枪,难道说……”林敛突然止住话头,目光变得凛冽起来:“他放你回来,本就是为了探清来路,伺机下手?”
“不会的!”秦庄近乎急切地喊了一声,也不知是要否定林敛的猜测,还是要压下自己心头浮动的阵阵怀疑。他不愿接受这件事背后的凄惨结果,所以只能逃避开来,缩进自己内心的小小龟壳里。
“没关系,你父兄新丧,心情难以平复也算账正常。”林敛没有计较他的无理,只安慰道:“你我是朋友,我会帮你查清楚一切,还你父兄一个公道的。”
秦庄无暇去与林敛探讨曲风眠下手的动机,他近乎仓促地结束了对话,回到了自己家中。
伙计们的尸体已被家属们领了回去,由秦庄点头,每户给了些安置费,以便其亲人办理丧事、维持生活。
这一夜,曲风眠没有出现。
就像非要验证秦庄的猜测般,他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音讯都不留。
整个秦家空荡荡的,尤其是夜幕降临时,连院子里的风声、鸟鸣声,都显得那样噪杂刺耳,令他一身都生出刺来,辗转难眠。
左右睡不着,他干脆披了外衣,提了盏四方风灯,走出门去。
庭院里月色微凉,落在他的趾尖,像一片看不见底的深海,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进去。
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放置父兄遗体的地方。
因两人去世得仓促,棺材也得匆匆赶制,现下只能委屈地躺在木板床上,等待入殓之日。
秦庄到底只是个半大少年,对于死亡有着最本能的恐惧。他本打算稍作停留,就提步离去,却不想忽然听见内里传来了奇怪的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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