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搞得这么惊天动地做什么?是要和我那不成器的下属私奔、殉情?还是打算逃出昆仑海,把我做的事情昭告天下?”
玄螭无比清楚,莲华此刻的恐惧都是因他而起。
但他偏偏享受这种将对方情绪全然操控的忄夬感,故意拖延着整个过程,就像是蛇类在杀死猎物前,将之缠绕、戏弄,只为了看弱小的一方哭泣求饣尧。
“我不会……”莲华声线颤抖,但目光却异常坚定、甚至有些凛然,
“你是我的师尊、救过我的命。我尊敬你、感激你,也有愧于你。如今我们走的道不同——这是无法阻止的事,但我也做不到去出卖伤害你。”
玄螭眸光微动。
他心底涌起一丝暖意,但在回忆起某些事实后,又很快变得冷硬。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玄螭慢条斯理地笑了起来,
“小骗子,不是前不久还信誓旦旦,说着要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吗?”
莲华抿唇不语,视同默认。
玄螭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你是想要锻造第二个苍山大阵,把昆仑海边的凡人都保护起来吗?”
他像是在笑莲华的不自量力,又像是在笑自己意料之中的可悲。
“又或者,你是打算在这之后,去苍山和你的小徒弟、如今的掌教真人通风报信吗?”
听到“徒弟”两个字,莲华一瞬间回过了神,握在海螺刀边的五指缓缓收紧。
玄螭再一次走近了他。
“跟我回去。”
他迎着莲华愈发凶狠的目光,朝对方伸出了手,
“事不过三,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背叛我——我的忍耐有限,只要你敢再跑一步,我就立刻杀光昆仑海边所有的人。我不介意试试看,究竟是你布阵的速度快,还是我的剑落下得更快。”
半空中递来的手,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施舍,又像是一个不容置喙的命令。
莲华怆然一笑:“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给的,你想要,就拿去。”
玄螭眯起了眼,一字一句生硬道:“你就一心急着求死?”
莲华朝上挑起了眼,直勾勾地盯着玄螭,发出一声嗤笑。
“这样毫无自由、也毫无尊严的活着,和死有什么区别?”
“你的命是我给的,是生是死,都轮不到你来决定。”
玄螭身形不动,内心却有无数情感正在横冲直撞,
“我早说过,我不需要你死。夺舍一事,昆仑胎就是最好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