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他晃神的功夫对方已经归于平静,让人误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刚刚羞耻的姿势再一次浮现在脑海,时舟不可避免的又开始脸颊发烫。
他在心底默默唾弃自己,这可是自家崽崽,不要想东想西!
路游原走到别墅门口:“不用送了。”
时舟虽然心情依旧怪异,但还是恋恋不舍:“你不忙的时候可以来我家玩,我带你去看我种的花。”
“好。”
路游原开车驶出偌大的山庄,又从高楼林立的市中心拐到一条岔路上,继续往前。
越往前开,马路就越狭窄逼仄,从很远的地方就有难闻的气味,周围的楼房也逐渐变矮变破旧,每一道墙上都有个红色的拆字。
这里就是他跟时父说的地,未来将会成为帝都西城另一片寸土寸金的楼盘。
旧城区改造,在帝都某个不起眼的废片楼里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们一夜之间成了人人艳羡的拆迁户。
开发商出手还尤其大方。
有人说:“路总不愧是在这住了这么久,还是对这破地方有感情。”
路游原在这里度过了少年到成年的时光,但他并不觉得这里有家的感觉。
相反,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极其厌恶这个地方。
他把车停在唯一没有被打上拆迁标志的灰楼前,有人从二楼探出一个脑袋:“回来啦?”
路游原没抬头搭理对方,径自上了楼。
一开门,万冬就吊儿郎当的凑上来:“见着了?”
路游原盯着对方手里把玩的玩偶,眼里丝丝点点尽是的冰冷和漠然,没有任何伪装。
“谁让你乱动东西?”
万冬一触到他眼神就条件反射打了个寒战,赶紧把手里的烟掐灭,把玩偶原封不动放了回去。
“我就来这帮你看看落灰了没,除了这个别的什么都没碰!你还没说呢,到底见着了没?”
“嗯。”
对方“啧”了一声:“找了这么久,才呆这么短的时间就回来。”
他朝路游原挤眉弄眼:“你该不会是怂了吧?”
路游原把对方动过的东西恢复原样:“他不记得我。”
“也是,都一年了,回去舒舒服服过锦衣玉食的少爷生活,谁还能记得这‘贫民窟’。”
万冬感慨道:“都变了啊......”
将对方扔出门外,路游原走到窗台前拉开窗帘,看着白昼被赶走,夜色逐渐吞噬破旧的围墙。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太一样,童年孤僻,少年乖戾,用冰冷的现实迫着长大。
步步血泪,无人扶持,一路摸爬滚打走到今天,拥有的东西依旧少得可怜。
人的贪欲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