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除也没敢多去看。
眼下推门进去,习惯使然,他也没敢多看,就见着一个素青色的身影,便跪地磕头。“见过九千岁,千岁爷金安。”
很寡淡的声音响起来,“你是李除?”
“是。”
“三番五次想见我所为何事?”
李除豁了出去:“云州发大水,各部无从下手,得从国库拨银子,需要您的赈灾函书。微臣来请千岁爷的函书。救灾如救火,实在轻忽不得。”
“李除,字秉真,任户部侍郎。本家是云州的?”
“是。”
“无怪乎此。想来是想着故土受灾,心肝煎熬了。倒是个不忘本的。来,你且看看我写的函书可还有要修改的地方。”
李除不曾想这九千岁这样好说话,虽然疑惑但是依旧大着胆子朝着赵乘乘看去。赵乘乘年不过三十,正是玉树临风风姿飒爽的年纪。寻日里一身蟒袍那是何等威严深重,如今素青色常服却也带着久居高位浸(淫)出来的不凡气度。
李除只敢看了一眼,就从地上爬起,走到赵乘乘的书案前面,一见那赈灾函书极其附件,就心腔一热。
“千岁爷忧国忧民,实乃大昭之福。”马屁先奉上再说。
赵乘乘微微笑了笑,然后拿起这厚厚的折子递过去。李除连忙双手接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无声。
李除要的东西到手,正着急想要离开。去衙门布置,早日去云州救灾。
赵乘乘久久无声,他便大着胆子道:“微臣这就下去办事了。”
说完躬身行礼,等着赵乘乘发话。
然而赵乘乘确实说话了,却不是让他当即走人的话。他颜色淡淡,嘴角依旧挂着一丝笑容,“秉真呀,你要函书,咱家可是没拖延一分。既如此,你不该好好谢谢我吗?”
李除诧异的看着赵乘乘,随即躬身道:“自然是感激千岁爷的。感激不尽。”
赵乘乘轻轻哼笑一声,手里拨动着天珠,“好、很好。就是想知道,秉真你的感激不尽如何感激?嗯?”
李除心中惴惴,只道这赵乘乘大宦官大奸臣,不知道要他什么东西。只牙齿发冷着道:“千岁爷需要微臣如何报效,不妨直说。”
赈灾函书到手,他越发心急。只想现在就部署了下去,跟上峰争一争去云州救灾的人选。
赵乘乘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愣头青一个,凭着敢拼敢做才青云直上做的这个职位。在清流之中倒是走得一帆风顺。
赵乘乘拨弄天珠的那只手突然伸了过去,抬起了李除的下巴,李除面露骇然。嘴巴顿时发了白,身子轻微颤抖。
“这样一副好相貌,倒是不像是村子里走出来的。”他的手指温温凉凉的,珠子却很是冰冷。李除忙着后退一步,眼神虽然畏惧但是眼底很是清傲。“千岁爷见笑了。微臣的相貌很是一般。”
“我觉得很合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