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变骄傲了。可以理解,国丈爷嘛。”刘鲜搭话。
“我看不像,倒像是那弃了红尘的出家道士,孤高飘然。”栾肃说。
“他?出家道士?抬举的他!”刘鲜啐了一口。
将赵若歆送至赵府,楚韶曜便提出告辞。转身的时候,背影有些狼狈。
从皇宫出来的这一路上,他都是沉默着的,也就是到了赵府门口,才探身下来叫了句“赵大人”,以及如今和赵若歆说的这句“本王走了。”
赵若歆可以感受到,楚韶曜如今气压很低,处在随时爆发的边缘,他整个人默不作声,看起来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实际周身沉郁阴暗的气息浓郁得都快要凝成实质。
即便如此,他还能够主动下车,与赵鸿德说上一句“赵大人”。
要知道楚韶曜在从前,可是从来不会向任何人问好的。煜王爷主动向别人打招呼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可思议。
他是真真切切将赵若歆放在了心上,才会如此笨拙和周到。
赵若歆既心疼又生气。
楚韶曜考虑到了有关她的方方面面,将她身边的所有人都认真放在心上。他不顾自身的无上威仪与尊贵身份,尽最大努力的去妥帖礼待她身边的所有人,无论是赵鸿德还是贺学究,甚至是丫鬟青桔,他都礼遇有加,以此来照顾她的心情与颜面。
他这样一个从没拿正眼瞧过谁的“佞王”和“新帝”,为了她变得谦卑又守礼。
他妥帖地去善待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可唯独,漏了他自己。
看着楚韶曜转身的侧影,赵若歆不敢想象,等楚韶曜独自回到煜王府,他又要黯然神伤多久。
或许他早就习惯了。
习惯了独自舔舐伤口,习惯了将心事和秘密都埋藏在心底,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去默默消化所有负面情绪。所以过去的他才会那么乖戾,那么暴躁,那么动不动的就会自残自虐。
可是,他分明是那么的敏感,那么的柔软,他残暴邪戾外表下,分明就是一颗患得患失、自卑怯然的心。他不是刀枪不入的,相反,他其实很软弱,很容易受伤。
他需要她。
“韶曜!”赵若歆伸手,牵住了楚韶曜的衣角。
“嗯?”楚韶曜狼狈地回头,却不敢看她。
赵若歆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是迫切地想要将他留下来。她觉得,不能就这么放楚韶曜一个人离开。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赵若歆语速飞快,“我很害怕,我一个人不敢回去,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陪我?我们一起去我的院子里用点茶水,吃些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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