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应是很感激陛下。自你幼时,他便照拂于你,还立你为皇子妃,时常接你进宫教养,给予你一个臣子之女无上的光荣。”
赵若歆点头:“我的确一直都很感激陛下。”
若不是皇帝楚韶驰的照拂与庇佑,她不会得到最好的教养,不会成为京畿众贵女人人钦羡的对象。幼年时,她更是仪元殿里唯一的女学生。一应玩伴,皆是皇亲贵胄。
便是后来皇帝想送她去和亲,她也未曾在心中多有责怪陛下。
毕竟陛下与她非亲非故,所考虑的也是家国大义。陛下想让她去魏国和亲,也不是刻意针对她,而是魏国使臣主动提起。
便是陛下刻意想要送她去魏国受苦,那也是人之常情。
她赵若歆所退亲踹开的,可是陛下的亲生儿子楚席轩。陛下培养了她十几年,却一遭被甩了脸色,换谁都要生气。
她对陛下楚韶驰,始终都感激与尊敬,从不曾责怪与埋怨。
“陛下对我这个丧母臣女,始终庇佑良多。”赵若歆说,“若不是陛下,兴许父亲都会早早聘娶继妻,而不是空着正妻之位十几年。”
“可若本来你就不需要他皇帝的庇护呢!”陈侯夫人恨声说。
她将手中虞柔的遗书重新递给赵若歆,忿忿道:“你也瞧见了,你母亲是将你托付给了我,托付给了安盛侯府。当年你母亲定下婚事,约好了让我的嫡子娶她的嫡女,所以才会将虎符托付给我。”
“当年我在贵府做客,你母亲坐在院子里,就在那凤尾蕉下绣着花,给你做着小衣裳。”
“她分明好端端的,却忽然跟我说自己身子骨要不行了,怕是不久于人世。央我允了她一桩婚事,让舟儿与她肚子里的你结亲,央我将来代她照顾于你。”
“我本就与她交好,又见她这般央求,自是无有不允的。可她一片慈母之心,定下婚事,又怕你和舟儿相处不来,还怕会拖累于我,就没有与我在明面上互换庚帖。想着待你和舟儿都大了以后,由我慢慢商议这桩婚事。”
“我不似她这般考虑良多,当时听了她的话后,便想立刻将你和舟儿的婚事定下来。我家侯爷从前在军中,也备受虞老将军照顾和提携,自也欣然同意这桩婚事。”
“可等我回家准备好庚帖和定亲礼,就再也敲不开你赵府的大门了!”
“你母亲只派人在门房上递话给我,说是病着,不宜见客。我来了几次,她都搪塞我不见,我便也只好偃旗息鼓。当时还以为她是一时心血来潮,提了两家亲事又反悔了,这才羞赧地不肯见我。”
“再后来便是你出世不久,她又派人去寻了我,说是自己已经不行了,临走前就想着见我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