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侯夫人都跟你说了什么?”马车上,青桔担忧地问:“奴婢感觉您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随便聊了几句家常。”赵若歆说,闭着眼睛养神:“没什么大事。”
见赵若歆神色不对,青桔吐了吐舌头,不再多嘴。
陈侯夫人说母亲是被皇上给逼死的, 因为母亲不肯将虞家军的虎符交予皇上。
可这话里实在漏洞百出。先不说虞家军的虎符为什么会在虞柔一个外嫁女的手里,只说天下皆知虞家军一心为公,虞柔又为什么要把虎符藏着掖着不肯交给圣上,而是交给自己的手帕交呢。
侯夫人支支吾吾地, 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吁!”
马车出了公主府没多远,刚拐了一个弯儿,就听见车夫一声高呼的吆喝,随即拉车的骏马一个趔趄紧急的停刹,带着朱红色的车厢剧烈地东摇西晃,车檐悬挂着的黄澄铜铃叮当作响,差点把赵若歆她们摔了出去。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以后,青桔掀开车帘骂道:“怎么回事?”
“前头一个瘸脚老汉没长眼睛,拐弯时候突然就冲了出来!”车夫又气又怒地回答。
“老人家没事吧?”赵若歆从车厢里问道。
“没事儿。”车夫拍着胸脯,有些后怕:“幸亏有这位公子替小的勒了缰绳,制住了马匹,否则真要踩到那老不死的瞎眼老汉!”
“人都会变老,不要这么说老人家。”赵若歆掀开帘布,从车厢里探出了身子。
前方一个穿着破烂灰布袄的瘸脚老汉正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布满褶子的蜡黄脸颊又惊又惧,看向马车的眼神写满了仓惶与害怕。
而她们马车的缰绳正握在一个身着月白华服的俊美男子手里。
俊美男子显然是路过的世家弟子,他一身的气度矜贵逼人,但为人却十分谦和有礼。将手中的缰绳交给车夫以后,就缓步上前,低声轻柔地安慰起地上的瘸脚老汉来。
赵若歆扶着青桔的手下了马车,见此场景对此华服公子倒是很有好感。
“老人家,没事儿吧?”赵若歆走到摔倒的老汉跟前,“有没有伤到哪里?”
“扰了贵人出行,贵人勿怪,贵人勿怪。”瘸腿老汉跪在地上,仓惶地不停磕着头,一身灰扑扑的破烂袄子又脏又臭,散发着难闻的腐烂味道。
“别磕了,这位姑娘看着心地善良,断不会责怪你的。”华服公子不忍地说。他并不嫌弃老汉身上的脏臭,而是弯下身子,伸出一双修长干净的大手,亲自将慌张失措的老汉从地上扶起来。还轻轻替老汉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这才仔细劝慰道:“老人家,你好好给这位姑娘道个歉就行,不必磕这么多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