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悲伤可笑,说难过矫情。
这就是他一直保护并为之牺牲的人,从出生就开始欺骗他,玩弄他,抛弃他,最后离他远去。
豪门江家有养在外头的私生子,可他们需要正统的继承人,这才找上了他。
江家的别墅占地面积颇大,冷冰冰,空荡荡的吓人,算扮鬼吓人的好地方。
与生父生母见面,就像是在开会,没半点感情。
为了将他捏扁搓圆变成上流社会的标准贵公子,洗掉一身江湖习气,江宴很快被送进淮安高中。
但他变本加厉,打架斗殴,旷课缺勤,顶撞老师,将学校当成了个大型的游乐场,能做到什么程度,他绝不会轻易松手。
这样一直堕落下去,不知什么程度才够。
然后,余夏出现了。
就像是一缕阳光,照射进了阴暗潮湿的角落,种子生根发芽朝着她的方向前进。
是她在那个濒临死亡的夜晚,将他从水里面捞了出来,重新救活了他,让他觉得这世界还不算太糟糕。
要不是余秋秋那个女人瞒天过海,从中搅和,他怎么会失去她。
护士翻看了记录,报了病房号。
江宴道了谢,快步朝电梯走去,连忙扣好了校服的纽扣,理了理袖子,心脏砰砰砰直跳,掌心渗了细汗。
他记得,余夏不太喜欢他吊儿郎当的模样。
电梯方块显示屏上,数字在跳,他觉得这电梯真是慢死了。
“叮——”
大步流星在走廊上找门牌号,不多时就护士说的病房,病床上被子被掀开,上面搁着本杂志。
室内空荡荡的,像是没人。
江宴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可又不确定,生怕记错了护士的门房号,他沿着这层楼,一间间重新开始找。
余夏在卫生间蹲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暗想没那么巧遇到江宴,鬼鬼祟祟出了卫生间,瞅了眼前后走廊没瞧见人,这才松了口气。
“大惊小怪,他这时候恐怕连我是谁都不记得的。”
她理了理头发,出了卫生间,警惕的瞥了走廊上两侧,见稀稀拉拉没熟悉的人影,顿时松了口气,朝病房走去。
九月下旬,城市染上了凉意。
穿堂风透过衣衫布料侵袭,余夏感觉到些许凉意。
她双手插在病号服口袋里,刚走两步,就见不远处跑着的少年停下脚步喘了口气,如释重负的笑了下,朝这边快步走来。
余夏心下一紧,垂头望着脚下的大理石,步伐不知不觉加快了些,朝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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