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雅蘅低低啜泣,佟祁锋知道她想起了夭折的儿子,长叹一声。
韩夫人把佟雅蘅赶来伺候韩澈,自己却不擅长照料幼小的孙子。孩子受寒发高烧,接着出了疹子,没有亲娘陪着,身子又难受,天天哭,不肯吃药吃饭,谁也哄不好,韩夫人居然束手无策。后来,小小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这个噩耗是佟祁锋的朋友传信到营地的。同时来的,还有晋王谋逆事败、免去韩澈镇北将军职务的诏令。
韩澈就是这时向佟雅蘅提和离的。夫妻间连日不断地争吵,感情已降到冰点。他告诉她:“雅蘅,你我之间,还有什么留下来?再不分开,只能像现在这样,日复一日地争吵。”
佟雅蘅本来还哭着不肯,佟祁锋说:“雅蘅,难道你想像廖绮璇一样?韩澈打仗的本事还是有的,必然想要混个功勋出来。”
佟雅蘅心中的最后一点执念也荡然无存了。朝夕相处的妻子都能杀,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留恋的?说不定哪天他为了功劳把她也杀了。
佟雅蘅擦干泪,轻轻撩起车窗帘子,望着头顶那一方晴空。
三哥说得对。韩澈还算慷慨,写的是放妻书而不是休妻书,她的名声不至于太坏。
“我嫁入韩家也这么多年了,经历了几番风雨,始终不离不弃,现在却……会不会被人诟病,说我势力眼。”车子开快了,窗外的树影一闪而过,如同逝去的光阴。
佟雅蘅想起了自己的二八年华。那时,上门说媒的数不胜数,偏偏她一心想着嫁给韩澈。如果她没有暗示大姐,没有先帝赐婚,是不是也能摊到个和秦正轩一样的好郎君呢?
佟祁锋摇头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无可厚非。别说你了,苏青青不也吵着闹着跟韩潇分道扬镳了?谁愿意跟着一起流放。”
“青青动作倒快。”
佟祁锋冷笑:“关键还是消息灵通。不过,苏太妃加害先帝的事儿,虽然只是流言,也被压下去了,皇上还是将她移入形同冷宫的居幽宫,苏家人也成了过街老鼠。晋王妃也是苏家女儿,跟着一起圈禁,苏青青回到娘家的日子,比流放好不到哪去。”
“唉,真是世事难料。三哥,咱们家真的没大影响吗?”
佟祁锋神情略黯淡了下:“父亲和大哥二哥虽也曾支持晋王,幸而没有真正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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