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就把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倒是文夫人还算沉得住气,眯着眼睛思忖片刻,道:“还算是得把她身边那个老妈妈拉来审审……我记着她原是咱们陪嫁过去的家生子儿。”
文老爷侧头吩咐两句,不多时便有人来将文姝曣身边妈妈如今还在文府中关系亲近的亲戚报了个清楚,文老爷借着她一个姑姑的名头把她从文姝曣身边叫了出来,其实是直接拉到了东苑后的马棚里去审。
传的话是她那位姑姑叫她过去住了两日,文姝曣并未怀疑什么,她那嬷嬷便被文老爷他们扣下两日,那日黄昏过去,却未挺过两个整天,食水不进只挨了两宿一日,第三日一早就把文姝曣的谋算招了个干净。
文老爷登时气得鼻子都在喷火,文夫人见他提着马鞭气势汹汹一副要杀人的模样了,连忙把他拉住,道:“老爷,急不得、急不得,此时还得细细谋划,才能完全。那贱妇母子二人的性命都没什么紧要的,可咱们沁姐儿的名声紧要啊!您这会对他们动了手,不下两日整个金陵城里都能给传遍了!亲姑姑谋算她的性命嫁妆,事关婚事,便是咱们沁姐儿无辜,架不住那好信儿的人都是黑心肝黑场子呀!”
她也为人母,听了文姝曣的算计哪能不生气,可作为有一家主母,文老爷气得火冒三丈,一副去要砍人的模样,她若不稳住些,这事情就没法处理了。
文老爷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瞪得铜铃一般,“贱妇她敢!她岂敢啊!这些年我文家可有对不住她的地方?我母亲在世可有对不住她的地方?我沁姐儿可以有对不住她的地方?!”
“老爷——”文夫人厉声唤道:“您镇定些,若这会您忙乱了,沁姐儿还能指望谁呢?”
与她目光相对,文老爷总算又拾起几分冷静,拎着马鞭在棚子里走了两圈,还是恨得咬牙,反手一鞭子抽到了那嬷嬷身上,那嬷嬷知道自家算计的事儿实在不堪,瑟瑟低头并不敢辩驳。
半晌,文老爷用力咬着牙,长长吐出一口气,热气儿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喷出,落成白雾,他面无表情半点看不出方才的情绪激动,可眼神却冷得似乎能把人冻住。
他道:“走,去前院,会会我那个、好、姐、姐!”
王府这边的消息到底比在家里落后些,这日午晌了锦心才听到头一波信儿,内容为:杜氏撂了,老爷太太气势汹汹到外院去寻仇去了。
没错,就是如此的江湖气十足锦心有时候都想婄云这是怎么培养出来的这一群“宝贝”,一个个明明在府中安稳度日,可一个个一张口就是一身匪气。
还撂了……哦,这也不单是婄云教出来的,还有荀平教的,他们两个合伙教出来的学生,锦心都不敢想要是把他们投入到江湖中会是多么的如鱼得水。
两边打了个时间差,锦心掐算着时间,杜氏是早上撂的,文老爷虽然当场就寻仇去了,可这样大的事一上午就要完事是有些难的。
不过文老爷素来处事果决,想来也不会将这事再拖到明天,在商场上,一件事存过了夜便可能会生出变数,快刀斩乱麻当机立断,是文老爷这么多年养出来的习惯。
她只吩咐婄云:“按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