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盒样式精巧,银花镂雕,顶嵌珍珠,打开只见其中珠玉华彩灿烂生辉,各式钗环珠坠均打造得精妙非常。
锦心抿抿唇,知道文夫人的意思,是怕她在钱嬷嬷的事上觉着委屈,希望能尽力多弥补她一分。
她推了推妆盒,道:“把这盒子收在妆台上吧,等会儿用过午膳,日头上来天气暖和的时候,咱们往正院走一趟。”
婄云应了是,但让锦心没想到的是,这屋里刚要摆午饭,徐姨娘竟然牵着文从林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捧着食盒的婆子,俨然是要把二人的午饭都摆在这屋里。
锦心连忙出门相迎,徐姨娘与她一碰面便紧紧握住她的手,等进到屋里来在西屋炕上坐定了,摆摆手示意绣巧将奉来的茶撂到炕桌上,顾不上饮茶,忙问锦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太太院里听了骆嬷嬷说的,都觉着心惊胆战。钱氏不恭敬,院里婆子们不安分,你怎么不与我说呢?”
“女儿总不能靠着您一辈子不是?”锦心笑眯眯道:“都是小事,无妨的。有骆嬷嬷在,她们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徐姨娘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泄了气,叹道:“你倒是信得过她……”
她垂一垂眸,盯着自己的手,白皙细腻、骨肉匀称,纤细的手指上一只嵌玛瑙石的金戒指点缀着这双手,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但在很多年前,这双手还不是这个模样的。
她从文老太太院子里最低等的粗使丫头一步步爬上去,爬到文老太太近身的位置,又被文老太太派去照顾文老爷,一点点站稳了文府唯一的公子院中大丫头的位置。
只是这些年吃斋念佛,一切皆有,才叫她显得无欲无求。
其实在许多年前,她也是有欲有求,咬着牙拼过的。
徐姨娘抬手轻抚着锦心的鬓角,替她扶正那只金枝玉梅花的头簪,言语中似有万般感慨,“阿娘在这深宅大院里活了二十多年,步步走到如今,并不是温柔和顺无欲无求变能得到今日这一切的。沁儿,有的时候,许多事,你也可以试着依赖依赖阿娘。”
她声音温柔,仿佛只是母女间的闲谈,但锦心知道,她是真的有些失落,失落锦心从没有真正依赖过她,没有主动向她寻求过真正的帮助。
这些年来,无论是蕙心、澜心还是未心,真正搬到懿园里,要自己把控自己的园子,拿捏人心御下之道,无不需要向自己的母亲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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