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年忙加快手中拆荷包的动作,匆匆看过之后,道:“取笔墨来。是我的不是,我应早些与她通上书信,免她担忧。”
他闭眼叹了口气,面上的忧色是显而易见的。秦若沉声应着,仍是一面警惕屋外,一面取来笔墨。
贺时年的书信如今还在路上,京中局势如何也暂且不说。只说金陵城中,锦心自那日之后断断续续又病了一旬有余,即便恢复为往日没有记忆的状态,仍总是莫名地感到心慌、挂念,却连这挂念所思的是谁都不知道。
她心中茫然又无可奈何,与婄云提起过一次,婄云顿了半晌,只道:“或许等姑娘长大便明白了。”
锦心眉心微蹙,目光有些冷:“我总觉着,我本应是知道的。”
即便记忆全无,她眸中泛着冷光的时候也会隐隐透出前世的威势来。
婄云微微垂头,不再言语。
只说天气渐凉,徐姨娘开始准备为锦心、文从林裁制冬衣。其实府中本就会安排绣娘按季度为主子们裁制新衣,每季按份例供给。
只是徐姨娘习惯每季自己动针线为孩子们缝制两身衣裳,她也是闲不下来的性子,这几日正与周嬷嬷、立夏翻箱子找衣料。
许是夜里针线伤神,再兼屋里的窗户没关严实,夜里透了几丝冷风进去,一个不当心,徐姨娘便染了风寒。
她染了风寒,便不愿叫锦心再在乐顺斋的二楼住了,打发人向文夫人回话,想叫锦心到秦姨娘那住一段日子。
周嬷嬷过去传话的时候正巧蕙心也在,便道:“不如叫四妹妹到园子里随着我住几日吧,左右再过两个月她也是要搬进去的,不如先过去熟悉熟悉环境,等搬过去的时候也好适应。二来她也可以到漱月堂那边看看,有什么要添减的,来回也方便。”
周嬷嬷回去将这话回给徐姨娘知道,徐姨娘也说有理,虽然还是舍不得,却也点了头,与锦心把这事说了。
她本以为锦心会答应的,毕竟她们姊妹一向亲厚,锦心对漱月堂的布置也很上心。
说句显得有些小气多心的话,徐姨娘心里总觉着,她的沁儿怕是迫不及待想要离了她搬出去独居了,不然何至于对漱月堂那边的布置、修葺进度如此上心。
不想这会说了,锦心竟想也不想就摇头道:“我哪也不去,就留在这边陪着阿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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