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虽做了错事,用意却是为了太子。这些,朕心里都明白。你放心,朕不是昏君,不会因这点事就疑心太子妃。”
说的好听,既然不疑心,怎么还将乔皇后禁足了?
陆临满脸感动,眼中闪过水光:“皇上如此宽宏大度,臣感激不尽。”
永嘉帝拍了拍陆临的肩膀:“你和朕之间,何需说这些客套话。天这么晚了,你先回府歇着。明日再进宫来,朕和你好好说话。”
陆临深谙进退之道,恭声领命,告退离去。
陆临走后,文华殿里恢复了安静。
永嘉帝在龙椅上坐了许久,面色变幻不定。
刘公公掂量着时间,上前说道:“皇上,时候不早了,该安置了。”
永嘉帝似叹了一声,站起身来,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和刘公公说话:“荥阳王既骁勇又忠心,样样都合朕的心意。就是太过护短了。”
刘公公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应道:“荥阳王最在意的,是太子妃的安危和名声。奴才倒觉得,这样的武将最难得。”
身为天子,最忌讳的是武将拥兵自重。
坐拥十万精兵,如果心机深沉权势欲太重,不易驾驭。荥阳王对权势没多大野心,最多就是袒护一下惹祸的太子妃。就这么一点点私心,坦坦荡荡明明白白。
这样的武将,哪里不好了?
永嘉帝心中霍然开朗,嘴角边有了一丝笑意:“你这个老奴才,倒是看得明白。”
刘公公忙笑道:“皇上这般夸赞,奴才愧不敢当。”
所以说,荥阳王费心铺好了台阶,皇上您顺势下了就是。左右就是那么大点的事嘛!
永嘉帝若有所思,不再多言,进了寝室歇下。
刘公公伺候天子就寝后,吩咐值夜的内侍警醒一些,然后才结束一天的差事,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刘公公是天子最信重的内侍总管,平日在永嘉帝面前当差行走,点头哈腰像个孙子。下了差事,有几个小内侍伺候着,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宫里最上等的。
“刘公公,今晚皇上心情可好些了?”小内侍一边殷勤伺候,一边笑着打听。
刘公公横了一眼过去,不紧不慢地呵斥一句:“这等事,也是你能打听的?闭上你的嘴!”
话说的不客气,语气却很轻快。
小内侍被骂惯了,也不放在心上,端了热水来,伺候刘公公洗脚。
刘公公被伺候得舒坦了,半闭着眼睛养神。
他对永嘉帝自然忠心不二。不过,椒房殿和东宫暗中示好,他也没拒绝就是了。他能做的,是在关键时候,委婉巧妙地为东宫说上那么一句话。
就像今天晚上,荥阳王陆临进宫请罪,他跟着帮衬一两句,永嘉帝的气也就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