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玉实在太过肆意妄为。不能再听之任之纵容下去了!
永嘉帝怀着坚定的心情,迈步进了文华殿。然后,一眼看到了跪在御案前的男子背影。
永嘉帝一惊,快步上前,伸手去扶:“荥阳王怎么跪在这儿?快快起来!”
陆临显然是临时起意出军营,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的是日常练兵的武服。一路快马,骑了几个时辰进了宫,俊朗的脸上有掩之不去的疲色。
此时,陆临脸上满是愧色,坚持跪着不肯起:“皇上,就让臣跪着吧!生出这么鲁莽不懂事的女儿,臣愧对皇上!”
你也知道你女儿鲁莽不懂事啊!
都是你护犊子惯出来的知道吧!
你让朕好好罚她一回,保准她很快就懂事了你知道吗?
永嘉帝心里疯狂腹诽。只是,男人都要脸面。荥阳王能为女儿扔了脸不要,他这个天子兼做公公的,话不能说得这么明白。
“有什么话起身再说。”永嘉帝放缓声音:“你我相识相交多年,既是君臣,也是好友。朕从没以天子威势对过你。你心里也该明白。”
话中的意思也很清楚了。
一回这样,两回这样,事不过三,这回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陆临长叹一声:“不必皇上多言,臣已经羞愧得无颜面圣了。”
“小玉私自领兵离京,犯了大忌。如果她是男子,这是杀头的罪过。她仗着自己是太子妃,仗着皇上对臣的爱护和对陆家的宽容,就这般任性妄为。臣教女无方,请皇上重惩!”
说完,便磕头请罪。
永嘉帝素来爱惜臣子,手下用力,要拉起荥阳王。
荥阳王请罪之意坚决,足足磕实了三个头,才站起身来。
陆临摆足了请罪的姿态,永嘉帝心里的怒意不由得去了三分,语气也和缓了一些:“陆氏私自离京一事,朕也是前日才知道。”
陆临苦笑不已:“不瞒皇上,臣是今日一早收到了小玉的信。她算准了时间,备好了信,令人送到军营来。我看了信之后,才知道她擅自离京去了江南,心中忧急如焚。”
“陆非领着五万大军已经启程,不出半个月,大军就能到江南。有大军震慑,江南那些旧族翻不出大风浪来。太子也会平安无事。”
“她一个女子,好好待在东宫里,教养儿女,孝敬公婆,才是正道。这等打打杀杀的事,哪里需得着她出动?”
陆临说着,也激动起来:“就像当年,燕军兵临城外。梁大将军领兵守城,她偏要冒险夜袭军营,去刺杀燕拓。燕拓的厉害,别人不知,皇上心里一定清楚。这么危险的事,她偏偏就做了,虽然杀了燕拓解了京城之危,可自己也受了重伤。”
“这般鲁莽,这般不爱惜自己,臣每每想到这些,就恨不得狠狠教训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