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妧的话依旧半真半假,但在孙九娘听来,却字字句句都对上。
看来,这玉佩是给沈家祖上的,应当是沈家发迹之初,沈老爷所认识的贵人。
但时移世易,人心难测,当年的恩情,换到现在当真还是恩情吗?
孙九娘微微一顿,道:“他们过得很好,也已经离开了汴京,一家都很幸福。”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但赵令妧还是锲而不舍:“我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九娘子,只是这恩情没偿还,我心中时时刻刻惦念着,心里总是不忍心的,九娘子且想想,还能有什么可说?”
她如此诚恳,怕是不得信息不肯罢休了。
孙九娘略一沉思,才道:“老夫人,实不相瞒,当时那玉佩也是机缘巧合落于我家处,后来对方未有停留,收回玉佩后就离开汴京,我确实不知其去何处。”
“但其一家确实很幸福,父母安康,和和美美,你说的那个女孩儿,”孙九娘佯装回忆,“她也很好,是同夫婿一起前来,瞧着很是恩爱。”
孙九娘这么一说,似乎颇为为难,马上就住了口。
“老夫人,我真的不能再多言,若再说,往后在行老里还有什么脸面做人?”
赵令妧一看她这般模样,便知她不会再多言,她得了这些不知真假的信息,心中的大石却大抵落了地。
她起身,认真看向孙九娘,郑重道谢:“九娘子,能知这些已经很好,多谢你。”
孙九娘有些惊慌,胡乱送了她走,这才回家灌了一大壶冷茶。
这有钱有势的贵夫人,忒是吓人。
赵令妧从孙九娘家出来,一路都若有所思。
她没有立即回家,只领着李思静在甜水巷里慢慢踱步。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浮云遮了烈日,晚霞映红苍天。
赵令妧一边走,一边在甜水巷里探看。
李思静跟在她身后,片刻之后道:“殿下,她所言非实。”
赵令妧缓缓笑了。
微风抚来,带来阵阵凉意,但赵令妧心中却是暖意融通。
“她所言,却也非虚。”赵令妧道。
两人又走了几步,赵令妧道:“我可以肯定,她知道那枚玉佩的由来,也知道她属于谁,她更知道那玉佩对于拥有者的意义。”
为了寻人,也确实想要寻人,赵令妧甚至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她温和询问,并未咄咄逼人。
所以孙九娘也给了很多信息,虽然都是胡说八道,但也能让人窥见其中真假。
“这九娘子真是精明人,我先说恩人之家,她就回家宅平安,我又问年轻女孩,她又说婚姻幸福。”
“她看似说了许多,实则我给了信息,她才有所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