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极小。
与从前有力的手掌截然不同。
却已然是新生。
他没有想起来所有的事情,只有极其残缺的部分。可在望及这双手的时候,谢忱山却几乎猜透了来龙与去脉。
“你在的吧?”
谢忱山极其突兀地开口。
“能让我有这般信心,做出这般举措的人物,现在若是不在我左近,可是会令我有些失望啊。”小小孩童……不,已然不是孩童了。
在那无名的第三式烙印进谢忱山体内的时候,他的身量已然长开了些。
光影映衬少年孱弱的身体仿佛易碎物,他懒洋洋伸出去的那只手,被一团腾空出现的黑雾给吞没了。
那应当是极其悚然的画面。
尽管记忆中并无这东西的存在,可谢忱山却淡然得仿佛这些不过是最寻常可见的物什,甚至伸出手去揉捏了一番。
“为何还不现身?”有些清脆冰凉的嗓音响起,“这黑雾便是你的原形不成?”
少年谢忱山端详了片刻。
“那我长成后的口味还真是有些稀奇。”
那漫不经心的声量里全然只有好奇与些许难以觉察的薄凉。
如今无过去,无全部记忆的谢忱山便只余下最纯粹的底子。
赤.裸得有些可怕。
谢忱山敛眉感受着这具孱弱的身体,空荡荡得仿佛刚被劫掠过的屋舍,却好似烙印着什么强大的威能。
蓦然让他生出了现在他乃是纸糊老虎的错觉。
他试图抽出手来。
那团原本乖顺温柔的黑雾却猛地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下子自他的手指蔓延至上臂。
视野一瞬间暗下来。
谢忱山眨了眨眼。
啊。
他被这个不知名的存在给吞了。
谢忱山浑然不惧,反倒慵懒地舒展着身体,慢悠悠地说道:“这般着急?我到底是给自己寻了个什么奇怪的……”
道侣这个词跳进他心头的时候,他又突地停住了。
确实。
好生奇怪。
他是佛修没错吧?
谢忱山盘膝思虑着。
说起来……他抬手捋了一把身后的漆黑长发,卷着发尾递到身前。
这把头发是怎么回事?
…
魔尊一把子吞下谢忱山的时候,哪怕是一直隔着水镜观察的几个师兄弟脸色都微微变化。
无妄倒是淡定。
“猴急个什么劲?吞便吞了,总不能吃了。”他伸出手,摸了摸正乖巧蹲在他身旁,比他还要大出两倍的大鸮,淡定地说道,“没看到无灯已经有点变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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