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山笑了。
他感觉得到身后魔物的气息越发驳杂,越发奇怪,也越发的……幽暗阴沉下来。
就像是这些年他最是熟悉的晦气。
谢忱山道:“那是我想做的事情。”
因为想,那便做了。
是不需要原因的。
那身后仍然在膨胀的气息,让谢忱山知道这场晦气的吸纳还未完全,那补天阵哪怕就悬在脖子上,却也无论如何都还不能落下来。
于是他便也这么悠哉悠哉,仿佛是在闲谈一般,与魔尊说话。
“你从前说你没有名讳,你的阿娘姓徐,便以徐作姓可好?”谢忱山竟是这么枉顾旁人视线,与那晦涩的魔物说起话来。
猩红的血眼眨了眨。
“自然是好。”
有心,和无心之间,总归是有些不同。
谢忱山轻易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欢愉。
那些情绪从心渗透到了魔的语言。
谢忱山呵呵低笑起来:“既姓徐,那便叫沉水罢。”
徐沉水。
魔物跟着念了一遍。
“徐沉水。”
然后他僵硬地笑起来,沉闷的肉块像是第一回 学会这种别扭的动作,向上勾起的时候,透着不熟稔的呆木与奇怪。
可那是在笑。
徐沉水笑起来。
那颗鲜活的心仿佛又更亮了一些。
“沉水沉水,香之珍品,他倒也配这般名讳?”
在阵外,孟侠听到了一声小小的嘀咕。
他的神色极其不耐,命剑倏忽而过,穿透了那人的胳膊。
在惨叫声中,徐长天淡淡看他一眼。
他这位弟子的心性之坚,着实让人赞叹。
只不过……
徐长天收回视线,幽幽望向那将将有了名讳的魔尊,心中莫名想起了那日他去华光寺的拜访。
无妄那老和尚并非不知他的来意,却仍在兜圈。
今日这一出,多数人皆以为佛修无灯已死,不然这万魔窟是万万不会吐出魔尊的,毕竟那只存“一”的记载,在历史悠远的万剑派中仍有记载。
可那无灯却偏偏还是活转了过来。
这不由得让徐长天想起了华光寺内有一部神奇的功法。
无妄便是修习了那套功法,在三百年前为了挽回一次极其严重的灾祸而出了岔子,故而才是那般身形。若非那套功法有极其苛刻的入门要求,怕是会有不少人觊觎。
可尽管如此,那仍然有着极其神奇的功效。
比如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