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要求贺清思对她这个曾经的救命恩人予以回报过,但是得知这个与她朝夕相处近一年的人,能说话却从未给过她一句回应的时候,她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你可以不必告诉我的。”
谢如琢冷冷的看着贺清思:“小店要打烊了,贺三公子,不送。”
贺清思没动,甚至提前得知了她的意图,早早的把她的退路堵住,像是要一口气把事情说完一样:“我还有一个问题没回答你。”
“我不想听。”
谢如琢瞪着他,心里冷笑,你以为堵住这条路,我就没路可走了吗?
她二话不说,转身往楼上跑。这酒楼是她画的装修图,楼里有几扇门几个通道,没人比她更熟悉。
可惜她想好了一切,却忘记了自己今天穿的是裙子,气冲冲的爬上第楼梯准备转弯的时候,却被自己的裙角绊了一下。
就这一下,给了贺清思机会,他轻轻一跃,飞身上二楼,严丝合缝的挡在了她面前。
谢如琢气极反笑:“怎么着,冷冷淡淡的贺三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泼皮无赖了,若是你外面那帮随从看见了,可有失您的身份。”
贺清思任她指责,他一向冷厉的眉眼中有深深的歉疚与疲惫,那句一直藏在心底的话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对不住。”
“谢宜修欠你的,贺清思定然会加倍补上。”
谢如琢信奉的原则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但是对贺清思,她总是抱有一丝复杂的情感。
他们彼此最孤苦无依的时候都有对方的陪伴,所以即使贺清思手握重兵,掌滔天权势,成了朝廷忌惮的西南一霸,在她眼中,也只不过是那个溺在水中被她拖上岸的自闭少年,是那个曾经被她欺负却会让着她的谢宜修。
眼下,她愿意顺着这个台阶下来。
“我做错了事儿,欠你一个解释。”贺清思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非怒气状态下的谢如琢智商还是在线的。
“所以你在除夕夜跑来永州,就是为了跟我解释这件事?”她微微提高了音量。
贺清思纠正:“是半个月前出发,除夕刚好赶上。”
据宋望星的情报,半个月前,西南正在内乱,年轻的将领即使再天姿卓越,也总有不服气的老兵。
当时的他,应该无暇分身才是。除非只有一种可能,他刚解决完西南的军务,立刻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谢如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总觉得一晚上的心情就在忽上忽下,就好像,本来以为这人是个骗子,结果发现是个有职业道德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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