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强迫她,上一世他用鲜血和劫难才换来她的重生,就是希望她过好这一生。
她值得最好的对待。
江湛勾唇,深邃的目光落进无边的夜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未逑,何以留?”
宴行转脸,默默瞥一眼兰画消失的方向,心里暗想:人都没了,还怎么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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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光二十六年,成康帝禅位,三个月后病逝于行宫,同年顺康帝江湛继位。
顺康帝登基后,清理后宫,整肃朝政,一举将前朝尸位素餐的蛀虫尽数拔除,又发兵边关,恩威并重镇压蠢蠢欲动的番国,短短半年的时间,南堰海晏河清,边关稳定。
这一日,有从龙之功的孙丞相再度出山,带着一帮老臣长跪御书房,年轻的新帝坐在螭龙御座上,皱眉看着手里的奏折,“爱卿请起,立后的事,改日再议。”
孙丞相跪的无动于衷,视若命根的长须拖到地上也在所不惜,声音恸然,“陛下自登基以来,宵衣旰食,励精图治,南堰国泰丰裕,百姓安居乐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后宫虚置,皇室后继无人,此乃不祥之兆啊,吾等多次上书,都无功而返,今日陛下若不立后,微臣这把老骨头绝不离开此处。”
江湛捏了捏眉心,自登基以来,再棘手的政务他都不怕,就怕这帮子含饴弄孙的老臣逼他选秀女,立皇后。
他看一眼匍匐在地的众臣,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们,给宴行递了个眼色,悄悄离开龙椅转到屏风后面。
待江湛从后门离开,宴行清了清嗓子,道:“陛下起驾。”
大臣们顿时慌了,待抬头,御案后已空无一人,孙丞相不甘的喊道:“陛下,立后事关江山社稷,不可拖延啊。”
半个时辰之后,一辆宽大的马车停在云湖的后岸,车帘掀开,露出一张威严玉庭的脸,他的目光穿过碧波粼粼的湖面,落在湖中心的一个窗户上。
那是春风乐坊的后院,乐倌们住宿的地方。
宴行坐在车厢另一边,正专心煮茶,他看了一眼凝神不语的顺康帝,微微摇了摇头。
陛下一来这里,准是想兰画姑娘了,他不是个完整的人,不懂男女之爱,直到现在还想不通,陛下既知会受思念的煎熬,当年放走兰画是何苦来着,现在天天被那群老头子围剿,真是自讨苦吃。
宴行一向对顺康帝俯首帖耳,偏就这件事始终意难平,这会子对他的痴情一点都不感动,暗搓搓的挖他的心窝子,“宫里来报,孙丞相和那几个老臣还跪在御书房,看起来陛下今日若不立后,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江湛收回目光,瞥了宴行一眼,轻道:“朕确实该有一个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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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楚皇室,照玉宫,兰画坐在廊下抚琴,引得一群宫人驻足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