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兰画冲着小皇帝一福身,道:“启禀贵主,所谓富贵思淫,是指百姓物质富足了,才会想去消遣,精神消遣和物质享受本无贵贱之分,但喜欢消遣的人多了,反倒说明我南堰皇帝治国有方,国泰民安。”
“说的好。”这一番话说到小皇帝心坎里去了,他眸光悠然一亮,仿佛自己来这春香阁也有底气多了。
崔国舅面色讪讪,冲着皇帝谄媚道:“当今陛下英武圣明,治国有方这是南堰的子民有目共睹的。”
他又转眼看向兰画,“竟会说些冠冕堂皇的套话,你会弹两首曲子,还扯到精神享受去了,我看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撕去你春风乐坊装清高的假面,让来乐坊的人纵情取乐,这才是消遣。”
这崔国舅还真是恨乐坊,绕了半天又绕回这个话题。
兰画也不看他,对着皇帝道:“启禀贵主,我乐坊不是假装清高,而是单纯的想用乐音抚慰人心。民女不才,亦能用手下的琴弦安抚情绪,使人振奋,甚至引起反思,”
稚凤对着成康帝点头,诚恳道:“她可以。”
崔国舅眯着眼,“说的你能操纵人心不成?”
兰画径直回道:“确能如此。”
“哦?”小皇帝来了兴致,抱起稚凤坐直了身子。
暮色降临,廊柱上挂起了一盏盏红灯笼,大厅里不知不觉已坐满了人,在软塌上或躺或卧,和怀里的女子调情聊天。
有那按奈不住的,已经抱着佳人,上了二楼的客房。
不知为何,兰画仰头看了一眼对面二楼的窗口,猝不及防撞入江湛凝视的目光,他狭长的冷目压成薄薄的一条细缝,利剑般飞入两鬓,自有一股摄人心魂的凛然之气。
兰画身心一抖,继而又回了魂,自己又没做亏心事,怕他作甚。
她对着成康帝行了一个深福,而后道:“贵主若有兴趣,民女也不怕献丑,我当众弹四首曲子,分别代表着喜怒哀乐,以大厅里众人的表情为依据,看大家是否随我的琴音变化情绪,若我做不到,任君惩处,若我做到了,请国舅爷许我春风乐坊按原来的方式经营。”
崔国舅脸上一白,刚要开口,却听小皇帝摩拳擦掌道:“好,朕同意了。”
说完他才发现自己失言,差点漏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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