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繁音虽然羞窘,但也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让他早早看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什么心思都能放下了。
身子稍微好了些,她便开始着手置办宅子的事情,这么一直借住下去名不正言不顺,也不是办法。
这天她刚从外头看了宅子回来,到了别院,看到李恪的身影在院口徘徊。
她迟疑了一下,开口喊他:“恪公子。”
李恪没想到她从外头回来,先是微微一怔,下意识想转身离开,但不知想到什么,还是鼓足勇气朝她走了过来:“梵姑娘。”
几日不见,他瘦了些,站在她面前心事重重。
戚繁音大概能猜到原因,也不点破,只道:“既然来了,进去坐坐吧,我给你泡盏茶喝。”
她笑得很温柔,李恪点点头,道了声也好,跟她走了进去。
戚繁音说了句稍候,便到廊下的火炉上倒了热水,拿到屋子里,娴熟地给李恪泡了茶。当她亲手把茶捧到李恪面前的时候,她看到他眼眶是红的。李恪接过茶盏,有些失神。
戚繁音叹了口气,道:“茶要趁热喝,不然凉了。”
李恪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茶,一口喝尽了,温热的茶水灌进肚子里,他好似生出了无限力量,终于抬头看她,目光真诚地问她:“梵姑娘,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
戚繁音淡淡笑着看向他,并不说话。
她这样的笑,让他的心很乱:“他欺负了你,抛下你一个人来益州了?”
他眼神焦灼地看向戚繁音,渴望从她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可戚繁音只是摇了摇头,道:“没有,没人欺负我。”
看到李恪怔楞失望的表情,戚繁音苦笑了下:“承蒙公子爱护,只可惜你看错了人,我就是如此卑劣。”
“不,不是的。”李恪道:“我会看人的眼睛,你眼睛很清澈,你不是那样的人。”
戚繁音愣了愣。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李恪看着她,一咬牙,横了心肠说:“我这个人很笨拙,不会讲话,但今天我想告诉你,这几天我想明白了。”
他眼里添了几丝坚决:“我想照顾你。”
目光游移到她尚且平坦的小腹,又沉重地添了句:“还有孩子。”
这一句话,用尽了这个为人正派端方的公子大半的勇气,说完之后,他定定的看着戚繁音。
戚繁音下意识愣了下,她以为自己这个样子,早就吓跑他了。当他诚挚地看着自己说出那番话时,她心头微微一暖。可她早已过了因为只言片语便感动的年纪,她摇了摇头的,道:“公子的好意,素素心领了。只不过我千里迢迢到益州来,早就下定决心,这辈子一个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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