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挠了挠,然后便醒了。
她再睁开眼时,颜容坐在床边,看着她问道:“素素你醒了?饿了吗?要吃什么?”
戚繁音轻轻摇了摇头,她这会儿什么也吃不下,一转眼看到李恪竟然也在屋子里,不由一惊。他一向是个端方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在女子闺阁之中。他的表情也很古怪,眼睛很红,看他的眼神仿佛有些痛心,一对上她的目光,他便匆匆别过眼,留下一句:“我让他们给你送点粥过来。”
人就走了。
戚繁音纳闷,又看向颜容,颜容表情也很古怪,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移开眸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佩瑶姐姐,怎么了?”戚繁音讶然望向她。
颜容叹了口气,道:“你有身孕了,已经三个多月了。”
戚繁音傻眼了。
她之前和顾衡同房,一直都喝避子汤,后来他不给她避子汤了,她就不许他碰自己,怕的就是有孩子。怕什么,来什么,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这段时间的各种不适忽然有迹可循。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赶路太累太辛苦,却没想到是肚子了有了另一个小生命。这个生命连接了她和顾衡。
“大夫说,你宫寒严重,要怀上孩子十分不易。”颜容道:“若是这个没了,可能往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最难为情的是第一句话,等第一句话说出口,后面的就容易多了。
她问戚繁音:“这个孩子,你有什么打算?”
一时间吸纳了太多的消息,戚繁音有些吃不消,人还懵着,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仔细回忆了一下,在葳蕤园的事情又涌入脑海。那回她小日子痛得要死,顾衡请了温太医来给她看病,之后一直让她喝药调理。
想必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身上的毛病,所以才停了避子汤。
只是老天喜欢作弄人,还是让她怀上了。
她心里很犹豫,若是留下孩子,势必会过得辛苦些。可要说杀了它,又没那么决断。
她在心里计量要与不要的好处和坏处。
这个孩子从出生就没爹,这辈子都要受人耻笑,她未婚产子,就算是在民风开化的益州也不一定能为世所容。
好像留下它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长长叹了口气:“我心里乱得很,容我想想再说吧。”
颜容知道她势必为难,也不强逼她立马下定决心,只说:“要是不想要就早点下决心,趁着现在月份还小,好处理些。”
戚繁音胡乱地点了点头。
之后几天,她身子还很虚,仍旧和颜容住在李恪益州的别院里。李恪每日都会打发人来过问她的饮食起居,丫鬟们日常对她照顾得也很周密仔细,只不过从那天之后,李恪就没再露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