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和陈琅为了躲避流寇,逃到此处,他们打算顺着藤蔓在崖壁上逃脱流寇的追捕,顺着崖壁而下,发现了这个洞穴。这里易守难攻,又极为隐秘,顾衡料想流寇必然不会为了追他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下崖壁,就暂时躲进洞里。
但没想到藤蔓长到这里,已经是末梢,承着他们下来,却负担不起他们再爬上去,所以他们被困到这里。
“公子,你受伤了。”戚繁音听得眉头紧皱,看着顾衡,满眼关切,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一圈,最终落在沾了血的袍角。
烫金的衣袍沾了血,混上泥,乌黑发脏。
顾衡不露声色,道:“只是小伤。”
陈琅形容憔悴,身上全然没有贵家公子的雍容气度,他又冷又饿,涕泗横流,对戚繁音感激不尽,听到顾衡的话,他满脸愧疚,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顾兄都是为救我才受的伤。”
他困在山洞里两天两夜,刚才看到戚繁音,就感动地痛哭了一番,此时此刻又像要哭了的样子。
那副模样和只会哭天抢地的夏玉书如出一辙。
顾衡却道:“陈兄言重了,我一路上承蒙你关照,遇到危险,出手相助,是我应该的。”
陈琅一听这话,更加感动了。
这时,银桥放狼烟弹,附近寻人的山民找了过来,绳子终于足够长,把人吊上去了。
“公子,你受伤了!”赶来的春荣一眼看到他衣袍上的血渍。
下一刻,站着的顾衡身子一歪,戚繁音吓得连忙挽住他的手臂,颤着声音喊道:“公子。”
——
顾衡醒转过来,看着灰蒙蒙的屋顶,意识有一瞬间游离在外。眼前陌生的场景,让他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蒙感。
“公子,你醒了!”刘二家的惊喜地喊道。
顾衡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刘二家的脸上:“这是哪儿?”
她笑着说道:“公子睡迷糊了,这里是刘家村,你身上受了伤,大夫说不能轻易挪动,梵姑娘就暂时将你安置到了这儿。”
说话的功夫,戚繁音端了一只碗进屋来,看到他睁着眼,眼睛里微微亮了下:“公子,你醒了?伤口还疼不疼?饿吗?我让刘嫂子熬了粥,吃了药就给你端来。”
她素来矜持端庄,这会儿格外啰嗦,顾衡听在耳里,却不觉得烦,反而是安心许多。刚刚醒来的时候,他的意识还未恢复,脑海中将昏倒前戚繁音站在面前的样子和流寇追他们的场景混在一起。
没有看到她,甚至以为她被流寇带走了,心下悸怯。
此时看着她安然站在面前,须发无损,忽然舒了口气,轻拍了拍她的手:“暂且不用,我只想喝点水。”
“诶。”戚繁音听大夫说,他醒来之后只要能吃能喝就没什么大碍,听他要水喝,便道:“好,你喝完药我就去给你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