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屹舟自然而然地搂住了她,也是十分震惊,心里又是酸又是甜的,良久,才抚着她黑缎子般的长发道:“傻姑娘,这是好事儿,何必又哭呢。”
晓珠道:“我只是觉得……觉得这一切像是梦一样……”
裴屹舟抱着她,长久无言。
是梦吗?从最初的竹叶花椒,到现在同月同日的生日,他与晓珠的缘分,好似天生注定的一般。
如果真的是梦,他也希望不要醒来。
……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东市曲娘子家卖的热饮,也渐渐换成了加些薄冰的清凉饮子,什么乌梅饮子、冰雪冷圆子啦,最是卖得好。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曲娘子忙完了,人也闲了下来,嗑着瓜子儿,往晓珠的铺子这边过来。
她心里奇怪:怎么铺子开着,却一整天也没瞧见晓珠人影儿?因在往日,再怎么的,她俩也会出来,说一会子话的。
曲娘子施施然往屋里一去,正见得小姑娘身前摆了个大簸箕,捏了根针,正在极为专注地做着什么。
“晓珠,做针线活儿呢?”
哪曾想,她这平平无奇的一句话,把晓珠吓得一抖,手指都给扎出了血。
小姑娘面色一红,忙把东西往簸箕里的碎布堆里一藏,支支吾吾地道:“啊,是曲娘子,我……我给我们家二姑娘做布老虎呢。”她说着,把手里做了一半的布老虎扬了扬。
曲娘子一看,那布老虎通身黄红相间,两只眼睛又黑又圆,威威武武的,而额头上的“王”字,将将绣了一半。
曲娘子方才那一眼,明明看见晓珠是在做白色的东西,哪里是又黄又红的布老虎?
再说,晓珠最近老是一副粉面含春的样子,没事儿还自己发笑。曲娘子大半辈子都过来了,儿子都十几岁了,什么不知道?
她搁了手里的瓜子儿,提起裙子,坐在晓珠身旁:“好妹子,你给姐姐说说,是不是裴家的老嬷嬷给你说了人家了?我听说,糯米巷那个甄微老是请秦嬷嬷去吃茶,是不是他家?”
晓珠忙摆手:“不是,不是……”
曲娘子:“我就说嘛,若是他家,凭着你这份儿关系,裴县令也用不着针对他。”她压低了声音道,“听说裴县令狠查他家的账,可把人给捉弄惨了。”
晓珠“啊”了一声,这才想起,起先秦嬷嬷是想替甄家给自己说亲来着。
她心里乱糟糟的,一时有些乐陶陶、醉醺醺的;一时又觉得县令大人的心眼儿也忒小了,又在瞎吃飞醋,什么甄公子假公子的,她根本见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