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艳楼有两层,一层卖些普通的胭脂水粉、绢花头巾之类的,二层卖得更精致一些,是贵客去的地方。
为着身份不被发现,裴屹舟穿着一身粗布灰衣,脸上也平平无奇,在一楼看了一圈儿,深觉无甚可看的,皆是一些庸俗之物,转身就上了二楼。
二楼的东西果然不同,饶是裴屹舟这等对首饰一窍不通的人,也看得出来。二楼上的这些,比一楼的,用料、做工精致了不少。
这里面,有簪钗花钿,有梳篦步摇,有玉珏耳珰,还有好些他不认识的。颜色形态也是各种皆有,有的明艳炫目,有的清雅可人,有的淳朴无华。
他边走边看,又看又想,选了半天,也不知该买什么。过了许久,只好指着一圈银链子穿就的玉牌,问掌柜的:“此是何物?”
掌柜的迎来送往,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看得出裴屹舟虽衣着普通,却绝非常人,便耐心解释道:“此为‘禁步’,女子系于腰间压住裙摆,行走之时,不可发出声响,大户人家常用此训练女儿礼仪。”
裴屹舟听罢,微一思忖,便摇头道:“这个不好。”他又看另一件首饰,一连串黄金锻制的花朵、树叶挂在一个项圈儿上,下还缀得有各种珍珠、宝石穿就的流苏,端的是璀璨夺目、华贵异常。
掌柜的机灵极了,立即解释:“公子,此为璎珞,是本店最为华贵的饰物,贵夫人着此物,出席宴会、成亲礼等,十分合适。”
裴屹舟“哦”了一句,似乎在玩味“夫人”两个字,拨了拨璎珞上的流苏,也不置可否。
他又去别处转了转,把钗、簪、手串、胸针、花钿等各看了一遍,仍下不了决心。
掌柜的终于看出了端倪:“公子,这给夫人送东西,一定得送准咯。上次有个客人,给夫人买个手串,却不知夫人手臂粗细,回家送了东西,还挨了一顿打。”
他瞅着裴屹舟的模样,知道这心思是揣摩对了,再接再厉道:“您不若先回家问清楚,夫人喜欢什么,尺寸几何。若是想给她惊喜,就旁敲侧击着问,悄悄地量。”
裴屹舟低低地笑了两声,纵有□□挡着,脸上表情不明显,都泄露了春风:“掌柜的经验丰富,受教了,若成了事儿,必有重谢。”
……
回到家里,裴屹舟眼见得气氛有点儿不对劲儿,裴灵萱鼓着腮帮子不说话,明显是在生气——这倒也没事儿,因她是风一样的性子,生一会子气就过去了。
但晓珠的反应却很奇怪,面色红红的,像是害羞得很,神情之中还有些尴尬。
裴灵萱一见他,就叉着手,气势汹汹地问:“哥哥,老实交代,你和晓珠姐姐在雾灵山上做了什么?”
裴屹舟心情好,懒得搭理她,用手指一点她眉心,把人按得飞远:“我做了什么,还用得着与你交待?”
他又见灶台上放着一团黏黏的面,和气地问晓珠:“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