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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开始了工作,紫宸殿里的日子还是无趣又难捱,尤其是当你拥有一个处处找茬的仇人顶头上司,那就是双倍的难熬。
某日李斯焱骂了中书舍人一句难听的脏话,不巧被我给记下来了,他觉得自己骂得不够到位,非让我再加一句更狠的,我义正严辞拒绝了他,被他一怒之下罚去御膳房烧柴。
御膳房烟熏火燎,我一边咳嗽,一边恨恨对看管我的管事抱怨:“……人家皇帝打板子禁足,他可倒好,不是罚烧柴就是罚倒夜香,劳动在他心里是有多可怕啊。”
管事充耳不闻,无情道:“接着扇,再用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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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焱新皇上任三把火,烧完了史官又去烧先皇余孽。
说是余孽,其实也都是他亲哥的儿子,当日我的老师郭先生出宫报信,才让两个小世子侥幸捡了条命,被老仆保护着远远逃去了南边。
为了此事,郭先生挨了不少刑罚,后来是我卖了我阿爹的手记,才让李斯焱放了郭先生一马。
可是这份手记换回了郭先生的命,却没保下这两位小王子,两个月后捷报传来,他们的遗骸被运回了帝都,草草葬在长安城郊一座土山上。
可怜这两个孩子,不过垂髫之龄,就这样命丧于自己的亲叔叔手下。
李斯焱说过,斩草要除根,由于早年的卑贱经历,他的行事风格一向狠辣而不择手段,时常叫我不寒而栗。
他连血脉相连的手足都能痛下杀手,何况是几个不相干的史官。
这样的人,永远不会为自己做下的事情感到愧疚。
我入宫是在春天,尚有料峭轻寒,待得暑气带走最后一点凉意,长安的夏季轰然而至。
酷夏炎热,人心躁郁,在不安氛围的影响下,李斯焱处理公务的速度也加快了,七月初三这天,他连着流放了好几个被查出贪腐的郎官,震惊朝野。
我震惊地看着这份流放名单,只觉得离谱极了,脱口而出道:“这些大人各个都出身望族,世代簪缨,家私岂止万金,怎么可能贪墨这点赈灾的蝇头小利?”
李斯焱正在歇息,懒洋洋地靠在榻上,玩着左拾遗孝敬的白玉玛瑙杯。
他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嗤笑道:“望族?没他们这些望族巧取豪夺,变着法儿搜刮民膏民脂,户部也不至于连田赋都收不上来,朕找个借口办了他们,不过是把该拿的拿回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