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呢?”
圣上低头瞧见她这样楚楚可怜的情态,虽然怜爱,但也无力抱她起身入怀,只是让内侍搀扶她起身坐在自己身侧,一瞥之下却发现不妥,略微蹙了眉:“音音,枕珠不曾告诉你,你又有身孕了吗,怎么连鞋履都没穿好,这样就跑出来了?”
她的一只菱袜已经失去了如珍珠一般的丝绸光泽,变得灰扑扑的,另一侧倒是穿了鞋子,只是穿错了左右,身上的衣裳还是夜里江闻怀处理好她出血状况之后,宫人从紫宸殿拿来的一套最容易穿上去的寝衣。
音音一向最爱惜她的容貌仪表,除了昨夜跪在御书房里因为元柏不顾形象,还从来没有因为他而这样过。
也不能说没有,她从前也是为了自己扮成皇帝的样子,奋不顾身地引开叛军。
或许也是因为他从前总是充当保护娇妻爱子的君王角色,因此很少有机会体验过人这样不加掩饰的关心与几乎要溢出来的爱。
“有了身子经期也该迟些,怎么不知道让太医来诊脉,江闻怀的药酒活血,你哪能喝?”圣上将郑玉磬望了又望,心中也略有苦涩:“或许是朕从前太过冷血,上天也有意叫朕遭些报应。”
他抢了别人的妻子,便有了元柏身世存疑的事情,从前一日杀三子,因此稍微差一点,自己便要失去此生唯一倾心爱慕过的女子和两人的骨血。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他御笔一挥曾经铸成过多少错事,因此上天也要剜去自己的一块心头肉。
“圣人停了药之后也才几个月,我这些时日除了小日子不好也没什么别的反应,不好轻易下定论,反而是空欢喜一场。”
郑玉磬摇了摇头,她轻轻倚靠在圣上的肩头,似乎是怕她的重量叫圣上不舒服:“政仁,是我不对,我总拿你的宠爱纵容伤人,可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音音也知道错了,我瞧见你这样子,实在是怕得厉害,您快些好起来成不成?”
“朕瞧倒是不一定,”圣上见她这样哭泣,竟然还有心情笑:“你心里只有孩子,哪里还有朕这个狠心的父亲在?”
“没有元柏我活不成,难道没有您我便活得下去了吗?”郑玉磬说着说着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落:“是我对不住您,我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出息的女子,没有郎君护着宠着,活着便也没什么意思。”
郑玉磬半真半假地说着,却尽量顺着圣上心意的同时提了元柏几句。
圣上察觉到了自己寝衣的前襟都被她的眼泪浸湿了,那份怒气消弭后,就只剩下了无奈:“好了好了,音音在这里水漫金山朕见了难道就能好吗,你回去再歇歇,江闻怀的医术还算不错,保住了咱们的孩子,以后叫他伺候你腹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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