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回到家,左林喜得直搓手,“乖乖儿,好本事!”
左玉抿嘴笑笑,“陛下是圣君子,自然不会牵连无辜小儿的。”
左林笑着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君无戏言。
若非陛下恩重,又怎可能赦免张家?自己辞官虽未挽留,但只要天子看重女儿就够了。如今自己没了实权,那嫁入东宫的阻碍也就没了。
“对了,父亲。”
左玉道:“陛下跟我说,因着我只收庄户两成租,这事传了出来,说我得当心,那些乡绅不会放过我的。父亲,您看,那些乡绅会怎么对付我?”
“什么?!”
笑着的左林顿时惊得揪下了几根胡须,瞪大眼道:“乖乖儿,你,你怎只收两成租?!这,这可是要命的事啊!你,你为何不跟我商量?”
左玉一脸奇怪,“父亲,您说这些是我的嫁妆,以后就让我自己做主打理了,所以女儿就没跟你说。而且,父亲,收四到六成租太不是太多了吗?那些农人一年辛苦到头都吃不饱,这不符合圣人教义啊。”
“哎呀!”
左林跺脚,“糊涂,糊涂啊!庄子里上千人,哪可能不去外面说?这一说,其他庄户人怎么想?他们会觉你仁义,别人不仁义。这人心里有了想法,必是要闹的。如此一来,那些乡绅岂不是要恨死你?!赶紧回去,咱不多收,就收四成!不然那些乡绅群起攻之,咱们吃不消啊!”
说着又跺脚骂,“真是人走茶凉!老夫才没了官职,发生这等事便无人来通报了,真是人走茶凉,人走茶凉啊!呸!小人,小人,都是小人!”
“父亲不怕的。”
左玉道:“陛下说,若是我与他们打高台,他也会来看。”
“嗯?”
正在咒骂着的左林愣了下,随即便蹙眉,“陛下当真这么跟你说?”
“是。”
左玉点头,“父亲,您觉得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圣心难测。”
左林冷静了下来,蹙眉想了一会儿,道:“如今权贵大肆兼并土地,大有前朝之风。君父乃少有的圣明君子,恐怕是想借你这把刀捅个窟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