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梓钊昏昏沉沉醒转过来,官兵已经上门,被尚不及穿好衣服,就被押着送往大理寺。
殷梓钊只知道自己父亲在户部当值,收过一些孝敬,但那点钱却万万不至于要抄家灭族。
他一路上连连喊冤,等官兵从屋中搬出一箱又一箱的东西,他震惊得说不出话,白着脸被带到牢狱之中。
殷梓钊隔着栏杆,看见那身着囚衣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父亲,此刻终于意识道,他们殷家,是真的要倒了。
他扑到地上跪下来,难以接受,“爹,你是不是骗我,你究竟贪了多少!?”
殷侍郎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声,掩面不愿意再多说。
狱卒将殷梓钊关到了隔壁,他便跪爬过去,双手抓上栏杆,“孩儿早就同您说过,那些东西碰不得,您为什么不听!?”
殷父听不得他这般控诉了语气,当即怒目圆瞪,“我还不是为了殷家,为了你,你在外边的花销,难道不是家里供给的?”
殷梓钊的手几乎将栏杆抓出了痕迹,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他自知确实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人,但也不曾沾染恶习,挥霍无度。
他到如今也终于看清了,父亲是不可能听他这个小辈一点劝说的,到了这种境地,他依旧觉得他没有错。
殷梓钊瘫坐在地上,脸贴着栏杆,忽然想起惊马一事,整个人如被激了一下,立刻又站起来,朝另一侧的殷父亲叫道:“爹,我有话要同你说。”
……
酒楼后院中,惊蛰坐于圆桌旁,默默擦拭着弯刀。
书案边,霍时药正在同立夏交谈。
立夏替他整理了翻乱了不知多少次的桌子,问道:“你确定殷侍郎会供出什么人吗?”
霍时药头也不抬,把他刚叠放好的宣纸,又给拨乱了,指着其中一张道,“这个前户部侍郎,是渠门出手处理掉的,接替他位置的原本不该是殷梓钊的父亲。”
“不试试怎么知道,敌暗我明,长此以往,我们只会越来越被动。”
霍时药原本以为,自己把渠门重建的消息放出去,常闾若真的还活着,定然耐不住性子跳出来,可是这么久了,他们也只发现了一个廿三。
他这一招敲山震虎,确实不确定这山中有没有老虎。
立夏再一次将乱掉的书桌收拾好,将那些重要的东西藏入暗格,霍时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嘴角扯起一抹笑,“若要姓殷的招供,咱们还得推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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