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越为了万石弓,如今也是豁出去,抖了抖腿脚,挥着拳头朝惊蛰冲过去。
人刚到跟前,手腕就被捏住了,容越都还没看清惊蛰是怎出的手,就被掀翻在地。
他一脸震惊,扶着摔疼的屁股爬起来,“师父,说好了文斗,您不能太用劲儿啊!”
惊蛰心不在焉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容越揉了揉摔疼的地方,又一次握着拳头抡过去,被惊蛰轻轻松松躲开。
他让了那小公子两招,再次将人掀翻在地。
好歹这回不是一招被打趴,容越也没埋怨,爬起来继续朝惊蛰下手。
惊蛰便放慢动作,神思不属地陪容越过了几招。
耳边传来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惊蛰动作一顿,竟让那小公子一拳砸在了身上。
两人皆愣了一瞬,惊蛰没管他,迅速回头朝院门口望去。
来的只是几个侍卫。
胸膛蓦然一空,竟好似真给容越那一拳砸狠了,隐隐发疼。
而那小公子的反应比他更大,握着手疼得直蹦,“师父你脖子上挂的什么东西啊,硌死我了。”
惊蛰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容越那一拳,正好砸在了他衣襟里藏着的玉球上。
呼吸倏忽沉闷,惊蛰捂住那挂着相思引的地方,睫羽脆弱抖乱,眸底怔愣犹染。
他猛地转过身,脚下生风,按着胸膛离开,背影张皇。
似脱了力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今日不练了。”
容越站在原地傻了眼,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他,他不会一拳把师父给打伤了吧!?
惊蛰出了演武场,一路轻功疾驰回了自己的小院。
他走到那闭合着的后门,手扣在门锁上,轻轻颤着。
从这里,可以最快绕到桓亲王府。
惊蛰喉间发紧,心中乱不可言。
她今日为什么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或者是生病了,她养在深闺人那般娇柔,身上碰一下都会红,被自己练了这些天,哪里受得住……
惊蛰克制自己不要乱想,可却悲哀地发现,他根本没办法掌控自己,所有的思绪,都叫顾璟浔握在了手心里,被她牵动着。
青年僵立在那,如塑了身的石像,府里没有人走这处后门,也没有人知道他这样站了多久。
直到阳光洒在了他的胸口间,染了一层金色的光,惊蛰才终于有了动作,他颤抖着手捂了一下相思引,身暗如影,直接从墙头翻出去,映着天际耀目的天光,风驰电擎,在屋巷间飞掠而过。
一路翻过那重重高墙,最后落到已经来过无数次的长廊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