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朝一旁的柳嬷嬷招手,柳嬷嬷遂将一本账册递给高弘储和楚暮。
蒋氏又道:“这本账册中记录着府里的一应支出。东院的吃穿用度一向勤俭,上下用度,每月不足十两。但我日常用药还需花费,且按二十两算。朝中每月支给将军府五十两的补贴,算下来,可余三十两。至于西院的花费,妹妹和妹夫应当清楚。若是有不清楚的部分,也可以再问问贤侄。”
高弘储一面听着蒋氏解释,一面翻着账目,越翻越觉得事情不对。账本里把他和高闻二人平日吃喝嫖赌的花费一条条记得比他自己还清楚。若按这一桩一件算下来,他不仅分不到家产,反倒要用自己的私钱抵债。
念及此处,他有些坐不住了。
高弘储的面色一阵青白,楚卿尽数眼底,适时开口:“我记得去年表哥从府里支出了五百两现银,不知用作何处,眼下可方便解释?”
高弘储把账目往后一翻,果然看见一笔巨额支出,登时要恼。楚卿摆了摆手,吩咐暗卫将高闻嘴里的布条取了下来。
高闻立刻开口叫喊:“爹,娘,别听楚二那贱人胡诌!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争什么家产,嫁出去还不是都给了外人。该是我们的一分也不能少,不能按她们的账目算!”
楚卿听完只觉得可笑:“对,该是你们的,一分也不会少给。不该是你们的,一毫也别想多拿。”
高弘储看出楚卿是有备而来,硬来是行不通了。他忽然起身,上前给了高闻一脚,不轻不重,倒也给高闻踹了个跟头。
“混帐东西!”高弘储大骂,“圣贤书都叫你读进狗肚子了!怎么跟你表妹说话呢,道歉!”说着,给高闻使了个眼色。
高闻愣了愣:“爹!你也向着外人?”
高弘储差点被气出一口老血,心里暗骂怎么生出这么个废物点心,又转身朝楚卿赔笑:“小二啊,你别和你表哥计较。他说话不过脑子,姑父代他向你赔罪。”
楚卿轻笑:“赔罪倒不必。不过方才姑父说起圣贤书,晚辈才想起来,姑父从前给表哥请了不少先生,这笔账也不小。”又吩咐,“柳嬷嬷啊,这笔帐也记好,回头记得加上。”
高弘储:“……”
他又开始撺掇蒋氏:“嫂嫂,你想想清楚。小二马上就要嫁出去,那祁王府是什么地方,哪瞧得上我们家这点积蓄?要我说,小二一个女孩,就不必分家产了。”又顿了顿,赔笑,“嫂嫂你的身体也不好,不妨等小二出嫁后,也随我们一家去柳州住吧!到时后咱们一家人,也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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