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没再解释。高弘储正困惑,玉竹就走了进来,特意大声回禀:“小姐,夫人来了。”
随后,蒋氏穿着一身藏蓝一品诰命服,从院外走了进来。
楚卿将人迎到主位上坐好,蒋氏悄悄问楚卿:“小二,娘能行吗?”
楚卿低声安抚:“放心,有我在。”而后转身吩咐暗卫,“这回人齐了,把高闻带上来吧!”
高闻被两名暗卫押入客堂,双手捆在身后。因为嘴被堵着,一见爹娘,忙呜呜咽咽地求救。
楚暮一面怪儿子不争气,一面又心疼,只好哀声求楚卿:“小二,这事是你表哥不对,但毕竟没出什么大事,先把人松绑吧!”
楚卿嗤笑:“什么算大事,非要像秋云一样丢了性命,才算大事吗?”
楚暮自知理亏,忙闭上嘴。高弘储却在心里暗骂:一个下贱丫鬟,死就死了,也配让他儿子受罪?
楚卿命人将高闻拖到一旁,淡淡道:“高大公子的事情不急,今日找姑父姑母过来,主要是为了另外一件事。”说着,她看向蒋氏。
蒋氏坐正身姿,衣摆下攥着的手掌紧了紧,道:“今天叫诸位前来,主要为谈一件事。先夫殉国已有十六年,这十六年里有赖妹妹妹夫一家操持将军府,镇南将军府才得以家道未衰。然小二如今受封祁王妃,嫁期将至,我又体弱,总劳烦妹妹一家照看将军府,实在过意不去。”蒋氏顿了顿,心跳得飞快,“故而,今日请诸位前来,主要是为了分家一事。”
“分家”二字一出口,蒋氏如同打下一场胜仗,多年积压的情绪在心底翻涌,好像终于找到了突破的关口。
楚卿注意到蒋氏有些出神,手抖得厉害,便借着喝茶的功夫轻轻咳了一声,问高弘储夫妇:“姑夫姑母怎么看?”
楚暮既是高家大夫人,也是镇南将军府的胞妹。她夹在两边不便开口,只能先保持沉默。
高弘储心中一喜,他早琢磨着分家离开京城,正愁找不到机会开口。他故作不舍,假惺惺道:“咱们一家人一起住了快二十年,忽然说分开,还真不太适应。”许是生怕蒋氏反悔,忙又道:“不过在下能理解嫂嫂的一片苦心,既然嫂嫂想要分家,那便分吧!只不过,这家产……”
“自然会好好分配。”蒋氏应声。
高弘储往椅背上一靠,面露得意:“那可得好好算算。本官在吏部这么多年,俸禄赏银一分不少,尽数拿回作为将军府的家用。嫂嫂不掌家,不知柴米贵。偌大的将军府若是没本官养着,只怕扛不住这么多年。”
楚卿心底嗤笑,就凭他那点俸禄,都不够他家高大公子的一顿酒钱。还他养着将军府,要不是镇南将军府受朝廷恩赏,只怕早就坐吃山空了。